洛氏一把抱住夏春云,眼里就含了泪,“我的孩子,苦了你了,咱们上了那贼子的当了。”
夏春云慌乱的抬起头,“母亲你救救我,祖母说要把我送回郑家,我……我不要就这样回去!”
洛氏安抚的拍了拍夏春云的脊背,“春云,这事也是没法子,你父亲如今被夏青那贼子蒙蔽,什么都听他的,现在咱们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打定主意要赶你回去,你且回去也好,省的老太太他们见了你心底总是记起这件事,过阵子事情平息了,等我收拾了六房母子,再想法子接你回来。”
夏春云的面上就显现出惊恐来,“不!我不要回去,我要是这样回去……”
洛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上前按住夏春云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在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春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胡乱的抓了洛氏的衣裳,“我只是气不过。”
洛氏见夏春云如此,赶紧推着她到一旁的干柴上坐下,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的错,都是他不好!”说着夏春云居然哭起来。
原来,自从上次从夏家回去后,郑克爽便渐渐地疏远了夏春云,这些年郑克爽虽然没纳妾,可是内院还是养着两个通房丫头的,因为是以前老夫人给的,所以夏春云也就没对她们下手,反正郑克爽对自己这个妻子很好,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她们那里几回,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郑克爽居然不再进夏春云的房,就算是偶尔去几次,也是神情落落,半点兴致也没有,更没了往日的热络。
夏春云猜想,一定是自己在夏家的所作所为让郑克爽起了疑心,所以她都很小心的迎合着他,企图扳回劣势;可不想,那小篆居然怀孕了,夏春云心底咽不下这口气,寻了个郑克爽不再的时机,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那小篆打杀了。
郑克爽回来后,大发雷霆,但到底是顾忌着如今的夏家,没真的把夏春云怎么样,可是却不肯再进夏春云的房,就连郑克爽的母亲也以夏春云无所出为由,开始张罗着为他纳妾。
夏春云一气之下返回娘家,本是打算来请洛氏想办法帮帮自己的,却不想正赶上夏进的事,洛氏自己尚且忙得头烂额,她也就不好再开口。
夏春云死死的抓了洛氏的衣服,恳求道,“母亲,我不要回去,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早死,我不要回去。”
洛氏听了夏春云的话,缓缓地闭了眼,旋即狠狠的给了夏春云一巴掌,“你好糊涂!”
夏春云一下子愣住了,听洛氏道,“你怎么不想想,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回来,就算是他郑家赶你,你也要寻个借口留下来,可你却好,不等他们赶,你倒自己先败下阵来,你这一走,府上还不是由着他们折腾,莫说是纳个妾,就算是人家想娶个平妻,还不是信手拈来,那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旦花轿抬进门,到时候你再怎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
“母亲!那我该怎么办?”夏春云也反应过来,抱着洛氏道。
“还能怎么办,你马上回去,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尽管把你郑家主母的本分做好也就罢了,料想那贼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好在我已经先一步派人回了郑家,只说是你离家久了想的很,命他们来人接回去,半点儿都没提这次的事情,你回去后要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打消他们纳妾的念头。”
夏春云赶紧应了。
可是此时的洛氏母女却不知道,早在夏春云回府的第二天,郑家的老夫人就亲自做主,把自己的一个远房外甥女送给郑克爽做妾,等夏春云回去后,一切已成定局,险没悔死她自己。
夏青的马车刚刚出了山门,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得车辕‘咄’的一声,紧接着马匹一声长鸣,车厢内天摇地动的晃起来。
“少爷!”晴晌吓得脸色煞白,紧紧的抓住了夏青的手臂,夏青赶紧稳住身子,好一会儿车子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夏青挑开车帘问赶车的老李,却看见一旁的山脊上站着几匹高头大马,为首那人一身黑色长衫,赫然是明郡王张昭。
张昭手里握着弓,朝着夏青睥睨的笑了。
夏青缓缓地垂下头,见自己的车辕上深深的嵌着一支箭,这明郡王当真是张狂的很,万一刚刚这一箭射偏,那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参见明郡王!”夏青在车首为礼。
明郡王却不去看夏青,径自指了夏青身后的晴晌道,“你且先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夏青被我借去了。”
晴晌和夏青具是一愣,这明郡王也太嚣张了吧。
夏青见明郡王背弓搭箭,身后跟着的侍从也大多都准备了不少的行囊,看样子是要在这里野营,只是不晓得他为什么会邀自己同行。
何况,本就不是很方便,夏青皱了眉,刚想回拒,就听明郡王不悦地道,“怎么?夏三公子是觉得本王的面子不够吗?还是说只有大名鼎鼎的公子胥相邀,夏三公子才肯给这个面子。”
夏青便皱了眉,暗道自己刚刚在寺庙里见过胥尽欢的事情,这位性格怪异的明郡王一定是看见了,只是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
不得已,只得回身吩咐晴晌,“你先坐车回去吧,明郡王相邀,焉有不从之理。”
“少爷!”晴晌焦急,一把捉住夏青的衣袖,这时候就听到‘嗖’的一声,又一支箭横插在二人中间,吓得晴晌尖叫一声跌坐在车上。
夏青心知得罪了这位爷,肯定没什么好处,不得已只得吩咐老李带着晴晌先回去,自己翻身跳下马车,徒步朝明郡王走去。
山路难行,地面坑洼不平,夏青小心翼翼的来到明郡王跟前,自有一旁的小厮为夏青牵来一匹体型巨大的马,夏青无奈,只得翻身上马,这才对明郡王道,“不知王爷这是打算要去哪里?”
“跟上来你就知道了?”明郡王调转马头,朝着树林深处跑去,一应从人皆都跟上,小顺子回头看了看夏青,尖着嗓音提醒道,“夏公子,你可跟紧了,这荒郊野岭的,若是一不小心走散了,那后果可就难说了。”说着在夏青的小身板上寻衅的看了一圈,转身走了。
夏青无奈只得跟上,眼瞅着头顶的天渐渐地阴沉下来,看样子随时都要下雨,可明郡王却好似没注意到一般,他不提,众人自然也不敢说,几个人渐渐地就到了林子的深处,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夏青焦急的看了看天,不停的巡视着四周,猜不透这明郡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走来,明郡王猎了几只山鸡和野鹿,此时一摆手,那些训练有素的随从赶紧就地埋锅下灶,拣柴的拣柴,剥皮的剥皮,更有甚者从马背上掸开一蓬大包,就着相隔不太远的树干,架起帐篷来。
夏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望过去,这明郡王不会是打算在此过夜吧?
小顺子弓着身子跑到明郡王身边,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旋即恭敬的退开,指挥着众人在那顶帐篷旁边又搭了一个小一点的帐篷。
这时候一阵焦香四溢,夏青才觉得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
早有人在一处平坦的地方铺了锦缎和毛皮,张昭早已舒坦的靠在马鞍旁,看过来的眉眼幽深费解,小顺子来到夏青身旁做了个请的姿势,“三公子,请吧!”
夏青也不客气,走到张昭对面,在小顺子准备的蒲团上敛衣而坐。
就有人把烤好的鹿肉和整只的野兔端到二人面前,那鹿肉早就被人切成适合使用的大小,张昭净了手,沾着调好的酱料吃了一口,旋即皱了眉,小顺子一扭头,就有人上前把张昭碰过的那盘鹿肉远远地放到一旁。
夏青见张昭望着自己,不得已,只好伸手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块较小些的,浅浅的尝了一口,满口的焦香,再加上野鹿特有的膻味,很地道爽口,眼神顿时亮起来。
张昭眯了眼,示意小顺子在夏青面前的那盘鹿肉里面挑了一块,在夏青微红讶异的视线下,大口咬了下去。
还是刚刚的味道,没什么不同,可是看着夏青微的视线,张昭却突然觉得食指大动。
二人同食一个盘子里的食物?这也太……暧//昧了吧!
夏青默默地把盘子递到张昭面前,张昭低着头,见端着盘子的手指白/皙细/嫩,沾染了点点油渍,竟比那最最上好的乳/玉还要白上几分。
嗓子里便有些饥//渴。
目光灼灼的盯着夏青。
张昭爱美人,这是全燕都的人都知道的事实,实际上张昭不仅爱美人,他的府里还召了不少俊美的小厮,不过以前也只不过仅限于观赏而已,可自从见了夏青后,张昭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断袖了?
渐渐地喜欢上那种男儿的纯美姿态,尤其是当夏青浅笑的时候,张昭都会有种扑上去的冲动。
他也曾悄悄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进那些小厮的房间,可最后,却莫名的觉得恶心,到底是没了那种心思。
今日出来游玩,本来是为了推脱太后的宣召,不成想却在半路上遇见夏青,张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一路上尾随夏青来到这法宁寺,张昭在寺外等了许久,随后居然看到胥尽欢从寺院里面走出来,顿时觉得胸口一股无名火腾腾燃起,也不知怎地,居然就出面拦了夏青的马车。
张昭一把捉住夏青将要收回去的手,夏青吃了一惊,用力的向后一拉,张昭不悦的皱起眉峰,稳稳地一用力,夏青一下子被张昭拉到跟前,正好压在那盘鹿肉上。
夏青大,一只手被张昭握着,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撩/人的姿势匍//匐在张昭面前,身下鹿肉热烫的汁液/浸透衣衫,烫煨着大/腿的皮/肤,渐渐地就有了疼痛感,夏青用力挣脱,张昭只是捉住他的手不放,一阵拉扯,但见夏青的领/口微松,露出领口白皙腻/滑的肌肤,张昭一时怔忪,夏青趁机奋力挣脱开来,快速向后退去,一手抓了领口警戒的盯着张昭。
两旁的众人对自家王爷调//戏美人的戏码早就司空见惯,往日里,更有碍观瞻的场面也曾见过,只是对王爷此时的举动感到费解,但都自觉的低下头去。
“王爷请自重。”夏青气呼呼的站起身。看都不看张昭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王爷。”
小顺子见自家的王爷只顾着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赶紧出言提醒,张昭这才注意到夏青远去的背影,皱眉大声道,“拿酒来。”
小顺子一愣,到底看出张昭此时的心情不佳,不敢有悖,转身去马背上拿了酒囊,张昭大口的喝了一口,见刚刚的那盘鹿肉被压的扁扁的,怒火上涌,抓起盘子里的鹿肉远远地掷了出去,小顺子赶紧跑去一旁为张昭重新换过兔肉,又用手帕替张昭擦了手,这才恭敬的腿到一旁。
张昭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只是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一声闷雷,天色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在树叶上沙沙地响。
“呀!下雨了,快去拿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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