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应该还在宴会上喝酒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典的嘴里被韩翊硬塞了自己的一只鞋,呜呜的说不出话来,洛途几步跑过去,一把扯开,“典儿,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洛典跪着对洛途道,“父亲救我,他们要打死我。”
“谁这么大胆?”洛途猛回头盯着夏青,好像要把夏青撕裂一般。
田夫人看了片刻,气的指着洛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途也是满头雾水,要去解洛典的绳子,田甜突然瑟缩了一下,靠紧田夫人,“母亲!不要放了他。”
田夫人一愣,“等等!”她制止了洛途,指着夏青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途皱眉,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把自己的儿子牵扯进来,可惜了自己这一出局,他费劲了心思才使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却功亏一篑。
若是换了旁人还好,可偏偏是田家。
在燕都,人们习惯称呼田家的人为落地王家的屠户。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田家的么妹姿色过人,巧言令色,善献媚,且又能歌善舞,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居然被送进了宫里,皇帝见了后便被她身上那鲜活的性子所吸引,破例封了田蕊为柔妃,并且大肆封赏田氏一族,还在燕都赐了府邸。
田家本来是小门小户,一朝得势,当真是鸡犬升天,一下子变觉得自己成了人上人,整日里不可一世嚣张跋扈。
凡是不小心得罪他们的人,具被他们罗织了各种罪状,更有不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也有人曾经看不过眼,告到衙门,可是衙门里的人都惧怕宫里的柔妃,反过来还会把状告者打一个诬告之罪。
一来二去,这田家便成了燕都人人嗤鼻的人家,也就是洛途还巴巴的请了他们来。
洛途当初会找上他们,无非是想借他们的手打杀了夏青,却不想到头来这顶帽子居然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当真是有苦难言。
“这一定是陷害!”
洛途瞪着夏青,一转身又对那个小厮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一惊,抬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见田夫人脸色发黑,洛途也是气的七窍生烟,可这里边本该有事的夏青却神情淡淡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幽深邃远,深到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小的……小的看的……看的……”
“你都看到些什么,没用的蠢货,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留着你还有什么用。”田夫人恶狠狠地骂道。
洛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对小厮道,“田夫人问你话呢,你还不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小厮突然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回夫人的话,小的刚刚去了趟茅房,什么都没瞧见。”
洛途一听气坏了,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怒骂道,“你个没用的奴才,刚刚在宴会上你是怎么说的?”
那小厮赶紧爬起来跪好,心道那不是你让我说的吗?可眼下事情明明不是按照原来的台本发展,要是自己再死咬着夏青不放,说不定到最后丢了命的会是自己,到那时,谁会替自己求情?
与其等到时候丢了命,道不如现在乖觉些,“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夏盛这时候也看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上前冷哼一声道,“这小厮明明都已经说没看到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非得让他死咬着九儿不放吗?你也是九儿的亲舅舅,当真狠得下心。”
洛途挑眉,“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刚刚大伙听得清清楚楚,是他一口咬定说是九儿闯进屋子。”说着指了小厮。
“都住口!”田夫人上前狠毒的盯着小厮,阴森森地道,“你老老实实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抬头,见洛途正斜睨着自己,旋即低头磕磕绊绊地道,“回夫人的话,小人本是奉了大人的命令带三公子来后院换衣服,可是走到一半小人的肚子疼,就跑去如厕了,没多久就听见田小姐呼救,小人以为是三公子冒犯了小姐,这才急火火的去前面通知了大人。”
“糊涂!”田夫人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娘!”这时候田甜扑过来指着洛典道,“是他,是他硬闯进来,还……还……呜呜!我不活了!”
说着转头朝一旁的墙上撞去,一旁的婆子哪敢真的让小姐寻了短,赶紧上前抱住田甜,哄劝道,“小姐,你先消消气,夫人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不可能!”洛途瞪着田甜,“刚刚典儿明明在前边喝酒,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后庭?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夏青缓缓的站出来,直视着洛途,礼拜道,“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都已经明摆在眼前,舅舅还偏要刻意曲解,刚刚事情还未明了时,矛头直指九儿,舅舅可是说的清楚,觉对不会谋私,怎么现在换了表哥,舅舅却又百般推诿,难不成是九儿故意陷害表哥不成?”
洛途这个气啊,“典儿不是这样的人。”
夏青便委屈,夏盛再一旁看不过,“你自己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人,难不成我的九儿便是这样的人不成?”
夏青向夏盛深鞠一躬,“多谢父亲相信九儿。”
夏盛对洛途反感到了极点,也不想再刻意忍耐,对夏青道,“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冤了你去,当着大家的面,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一遍。”
“是!”夏青抬头对田夫人和众人道,“事情是这样的,九儿在宴会上不小心弄湿了衣裳,这本来是小事,可舅舅却非得说这样有失体统,非得让人带我来后院换了衣服,我见舅舅盛情难却,也只好却之不恭了;舅舅就是命这个小哥儿带九儿来的。”说着指了指那犹跪在地上的小厮,“可也不知是怎地,这一路走的好好地,刚到内院门口,他却推说肚子疼,非得要去茅厕,我说我在原地等他,他却非得让我先自行来屋子里等,还清清楚楚的给我指了这左数第二间。”话说到这儿,洛途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就连那小厮也是浑身哆嗦。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话既然讲到这儿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明摆着是舅舅要替妹妹出气,在自己的院子里打发了妹妹的眼中钉,可不知道这里面什么地方出了错,该害的人没害到,反倒把自己的儿子搭了进去。
听说,那夏家的大公子是个没出息的。
想到这儿,众人都低了头笑起来,只有田夫人是个傻的,半点儿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左数第二间?”田夫人腾地站起来瞪着洛途,“姓洛的,当初进府时,你可是亲自对我说替我安排了最好的院落,还指名这第二间是专门供女眷休息的鼎好的厢房,怎么这会儿却又故意让人带着一个生人闯进来,姓洛的,你这是拿我当猴子耍呢是不是?”
洛途大,他没想到事情会衍变成这样,当初的确是自己特地为她们指了这屋子,如今这话从田夫人嘴里说出来,怎么看怎么是自己的错,当下心一横,伸手指了那小厮怒骂道,“定是这混账自己记错了,没的在这里给我丢脸。”
“大人?你不能……”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洛途大喝一声,“住口!自己犯了错还死不知悔改,当真连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那小厮便一哆嗦,一下子瘫在地上,他在洛家是宅生子,一家人卖的都是死契,洛途此刻会这样说,分明是有意要让他承担所有罪名,若是自己敢有半句反驳,那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还不赶快拉下去乱棍打死!”
洛途一句话,就有人上前拖了他出去。
洛途这才回身对田夫人道,“夫人消消气,一定都是那混账自己记错了路,与他人无关。”
田夫人冷哼一声,“与他人无关,我女儿的房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怎么解释?这难道也是大人你说的与他人无关吗?”
洛途一愣,上前一把捉了洛典,“你这个畜生,还不赶快把话说清楚。”
洛典自己也纳了闷儿,他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见见自己的心上人,怎么里面的人就变成了田甜了?
夏盛哼了一声,对夏青道,“九儿,你说。”
“是!”夏青接口道,“九儿本想着先去屋子里也没什么,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田小姐的呼救声……事发突然,救人要紧,九儿来不及通知舅舅,这才闯了进来,没想到……却、却看见表哥正抱了田小姐,要强行行那不轨之事。”
“你胡说,明明是……”
洛典身上还捆着绳索,此时直起身厉声道。
夏青慢悠悠的打断洛典的话,“敢问表哥,九儿刚刚所说的一切,可曾有半句假话?你可敢对天发誓说我进来的时候你不是正抱着田小姐欲行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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