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冬盈回府后,本来洛氏是把夏冬盈放在自己跟前养着的,分出去也是最近这几天的事,洛氏本来是担心夏冬盈过于单纯,怕自己跟夏铳商量事情的时候被冬盈听见,一不小心坏了事,可要是事事都避着夏冬盈,难保夏冬盈不会多想;所以,当老太太一表现出对夏冬盈的不满,洛氏就借口不能引起老太太的厌烦为由,把夏冬盈安排在自己隔壁的院子,一来自己院子里的动向不会被夏冬盈发现,这二来,中间只隔着一道墙,照料起来也方便。
这次母子俩儿联手陷害夏青的事情,夏铳原本想让夏冬盈帮他们做的,可夏冬盈光有贼心却没有贼胆,原本身后有夏铳和洛氏替她撑腰,她还浑浑不知什么是害怕,可那日在花园里,被夏青几句话一说下来,夏冬盈的心底顿时没着没落的,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夏青看在眼里。
夏冬盈是怕极了夏青,总感觉这次回来,自己若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夏家也就罢了,万一真的要跟夏青对着干,指不定会落得什么下场。虽然后来夏铳也再次找过自己,希望自己能帮助他们拿到夏青的贴身衣物,夏冬盈也的确答应了,而且,第二天早上,夏冬盈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去找夏青了。
夏冬盈领着紫冉才走到夏青的院门口,就见负责看门的刘妈妈正搬了一条板凳,大咧咧地坐在门口嗑瓜子闲磨牙,刘妈妈一见夏冬盈走来,依旧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瓜子嗑完,一直等夏冬盈快走到她跟前了,刘妈妈这才好像才刚刚看见夏冬盈似的,忙不迭地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对夏冬盈夸张地道,“呦!这不是冬盈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夏冬盈一听,心底就扬起一股怒火,这刘妈妈表面看着恭敬,脸上也堆着笑,可那笑根本就没进到眼底,不仅如此,甚至还带着一种深深的轻蔑。要不是自己这次来是真的有事要办,夏冬盈真想打烂她这张脸。
夏冬盈嘴角拉了拉,算是笑过了,对刘妈妈道,“玉容在不在,我找她有些事情。”说着就要朝里面走。
刘妈妈一下子站在夏冬盈身前,伸长手臂拦住夏冬盈,上半身朝后仰,仿佛夏冬盈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细菌似的,沾上就没救了。
刘妈妈撇了撇嘴,对夏冬盈道,“刘小姐,不是奴婢不让您进去,这俗话说的好,拿人钱就要受人管,咱们的卖身契可是攥在玉容小姐手上的,那咱们就得听玉容小姐的话,玉容小姐让咱们在这里替她守着这大门,咱们就得守住了,不能让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今儿个冬盈小姐来找玉容小姐,这玉容小姐究竟见不见还不好说,咱们做奴婢的,可当不了主子的家,再说了,这院子可不止这一个门,眼下小姐在不在还两说着。您要是非得进去……要不这样吧!冬盈小姐,那就先委屈您在这里等一下,奴婢先进去问一问?”
夏冬盈一听这话险些气死,这刘妈妈张口闭口的咱们咱们叫的顺溜儿,明摆着把夏冬盈也揽进她们这些个奴才里头去了,夏冬盈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儿气,扬起右手就要打她。
这刘妈妈也不是什么善茬子,早先在府上是专门负责管教那些个犯了错的丫头婆子执事妈妈,是个狠角色,正因为这样,得罪的人也多,在这个府上有些被孤立,夏青恢复女儿身之后,老太太见她院子里的人少,就让夏青亲自到杂役房去挑几个,夏青去的时候,这刘妈妈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屋子里,要不是不小心摔了碗引起夏青的注意,没准儿就这么饿死在里面了。
夏青在小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刘妈妈一面,那时候洛氏涨势打杀一个丫头,执刑的就是这刘妈妈,还记得那时候,这刘妈妈表面上阴狠,当着洛氏的面朝死了打,可等洛氏一走,夏青藏在暗处却看见刘妈妈悄悄地从那个丫头的衣服底下掏出了不少沾了水的湿布垫,事后她把人悄悄地送出了府,却找洛氏说人受不住刑死了。
夏青对她的印象很深,所以一见到刘妈妈,二话没说就把人带回来了。
这刘妈妈是最知道感恩的,从那以后对夏青就是一万分的忠心,哪怕是夏青让她去死,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此时见夏冬盈朝自己扬起手,刘妈妈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夏冬盈,夏冬盈何曾见过这么不怕死不要命的主儿,一时间慌了,那只手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跟在夏冬盈身后的紫冉也是一头汗,见两人就这么僵着,上前在身后拉了拉夏冬盈的袖子,夏冬盈这才扯着嘴角抽了抽,好半晌儿才对刘妈妈说,“妈妈这是什么话,我是玉容的姐姐,来找自己的妹妹唠家常,哪里还有需要通报的道理,你让我自己进去找她就好了,九儿不会怪你的。”
刘妈妈一晒,对夏冬盈道,“六小姐这话就不对了,玉容小姐不怪罪那是玉容小姐的大度,咱们做奴才的,不能仗着主子为人大度宽和就放着自己的责任不做了,要真那样做了,岂不是猪狗不如了。”
夏冬盈越听心里越有气,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
夏冬盈想到这儿,吸了一口气,对刘妈妈道,“那既然是这样,还请刘妈妈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找她有事要说。”
刘妈妈这才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对夏冬盈道,“这话才对啊!冬盈小姐要是早这样说,也省了咱们这一番口舌不是,不过这话咱们可得先说在前面,奴婢只管去里面通报,至于小姐见不见,那可不是咱们做奴才的能做得了主的。”
夏冬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刘妈妈,心说等收拾了夏青,我第一个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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