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寺是周国多数显贵之家祭奉先祖的地方,香火极为旺盛。
到了十五这一天,骆家一大家子的人难得的全部都聚在一起,这也是夏青头一次正式拜见骆家全体人员的日子。
此前因为骆凤举一直在军营,就算回家的时候,也都是刻意的瞒着夏青,在暗中观察她,所以夏青并没有直接见过他,还有就是骆承康一家人,在夏青看来,骆承康的一双儿女更像自己的家人一些,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所以骆凤鸾和她的哥哥骆凤鸣对夏青看上去更和善些。只是自从见过沈莫言后,骆凤鸾来见夏青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偶尔见到后,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的。
夏青穿着一大早儿太祖命人送来的正式的衣裳,一身大红色镶金的拽地长裙。
去到大厅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太祖身上穿着一身一品诰命夫人的正统霞帔,肩上披着金丝绣制的披肩,虽然才入秋,可是早早地太祖就戴上了火狐皮的抹额,骆承安和骆承康兄弟二人分坐在太祖两侧,身边依次站着各自的家人。
骆凤举一身英武之气,两条刚毅的眉毛斜飞入鬓,嘴角紧抿着看着夏青,仿佛要把夏青看透似的,骆凤翔和骆凤麟夏青是早就见过的,倒是站着骆承康身边的骆凤鸣,整个人身上带着一丝书卷气,文质彬彬的模样,初见夏青的那一霎有些震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夏青,慢慢的垂下眼帘。
夏青朝骆承康夫妇看了看,见夫妇二人皆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裳,骆承康是一身深蓝色的长衫,头上扎着一条文士巾,只是用了银白的发带系在头顶,而一旁的窦夫人却是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外边罩着一见银蓝色镶金的比甲,窦夫人的皮肤非常白净,肤质很好,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已经是人到中年,可丝毫看不出老态,反倒添了一份雍容华贵的气韵,只是望过来的眼神中藏了一丝的嫉火,却在看清骆凤仙脸上的菜色时,多了一丝笑意。
夏青心底一笑,仪态万千地向前走到大厅中间,对着太祖和众人拜了三拜。
道,“玉容见过太祖,见过各位叔伯兄长。”说着又转身对骆凤仙和骆凤鸾笑着道,“凤仙姐姐好,凤鸾妹妹好。”
太祖在上边越看夏青就越喜欢,一想到过了今天,这玉容可就算是正式是骆家的人了,脸上的笑几乎拉到耳边,对夏青招招手,“快快快,快别站着了,赶紧到太祖身边来。”
夏青这才又福了福,缓缓地走到太祖跟前。
骆凤举见这光景就是一愣,常听凤翔说太祖对这个夏玉容的感情不一般,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不一般法,自家的这些兄妹,加上二叔家的弟妹,哪一个也没见太祖这样宠着过,就是自己那号称第一美女的妹妹,太祖都是语嫣淡淡的,何曾笑得这样开怀过。
骆凤仙在一旁见太祖对夏青这样好,鼻子都快气歪了,眼神阴狠弟盯着夏青的背,恨不得烧出个窟窿来,身旁,骆凤麟悄悄地在身后握住骆凤仙的手,骆凤仙一愣,转头看了凤麟一眼,骆凤麟朝凤仙微微摇摇头,凤仙这才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朝他笑了笑。
这一切都看在窦夫人眼底,她本就不喜欢高氏的这一双儿女,如今见对方吃瘪,心里自然得意,有心在对方心头再撒一把盐,故意笑着走到夏青身边,“这就是太祖常提的玉容吧!果然的天姿国色,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子不小心踏错家门,走到咱们骆家来了呢!瞧瞧这模样,水灵灵的,看着就让人喜欢。”窦夫人说着朝太祖道,“太祖,都说咱们骆家人脉好,今个儿我算是信了,你瞧瞧这一屋子的儿女,当真是一个赛过一个,这全京都的好皮相,都被咱们骆家赚遍了。”
骆凤仙一听这话脸色就是一变,这窦夫人分明是在嘲笑自己长得不如夏玉容。
太祖一听也开怀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吗?放眼骆家,不说别的,就是在各院洒扫的奴仆,随便一个拉出去,姿色也是在中等以上的。更别提自己这些子孙们了,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太祖伸手指着窦夫人道,“就你是个会耍嘴的,人都见到了,怎么着,还打算把东西都藏着掖着吗?”
窦夫人一听,滑稽地朝太祖愣了一下,抱怨道,“都说太祖偏心呢,我还不相信,今个儿算是看出来了,这玉容还没说话呢,倒是太祖先替她把东西惦记上了。”
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这窦夫人虽然是骆承康的妻子,不在国公府里面住着,可一向是个很有心计也很矛盾的人,一方面看不起高氏他们的小人得志,一方面又盼着骆承安他们能多提携他们一下;心里十分矛盾,见骆承安他们出风头的时候,就会觉得他们的命好,心里头拈酸不是个滋味,可一旦真正到了外边,窦夫人还是很能分清什么是内外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