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的书。”如宝捧着一沓高高的书册走了进来。
顾元微一如既往地裹着皮毛毯子,歪在卧榻上,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捧了本书。她从书间抬头,一指对面的紫檀书桌,“搁着吧。”
如珠上前,帮如宝把书捧下来,理了理,放在书桌一角上,笑嘻嘻道,“小姐,您以往可是最不爱看这些史书的。”
顾元微默了默,合上手里的书,“嗯,老是看些诗词歌赋的,也没意思。”在这世上生活了十五年的“顾元微”,居然只知道当今皇帝金天翊,因为这个皇帝是“顾元微”嫡亲叔父的妻主,“她”才“特别”关注了下的。于是,她不得不恶补一些史书列传,想着多了解一些这个大锦朝,往后或许是需要的
“小姐,您看了好一会儿了,休息下,仔细伤了眼睛。”如珠尽职地提醒道。
“嗯。”顾元微从善如流,搁下手里的书册,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着眼,视线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那一夜飘雪之后,洗练彻蓝的天空,“外头的雪,积了多厚?”
“都没脚背了。”如宝回道,“因着天冷,雪下了也不化,虽然这几日是下下停停,可一直积着,也挺厚。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恐怕会厚得多。”
“那来因寺的山路恐怕就更不好走了。”
如珠如宝同时一惊,“小姐,你不会是要去吧?”
“小姐,虽然老爷两日前匆匆回了府,可您不能再惹老爷生气了。”如珠劝道,“这样对对乔公子也不好的。”能考虑上乔暮阳,对如珠来说是很艰难的事,可是他明白,加上那个乔大公子才更能说服自家小姐。
顾元微轻笑,“你们想哪儿去了,那游”顾元微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那人不也住在来因寺么?”
如珠如宝立时松了口气。
如珠有些后怕的说道,“小姐,您不知道,那日老爷虽走得匆忙,可还特意让人交代奴与如宝,要是再随您胡闹,就饶不了我们。”
顾元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胡乱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家小姐我,是那么胡闹的人么?”
两人几乎一同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顾元微只得默默地把视线瞟向窗外。
晌午过后,顾元微小憩醒来,就听如宝道,“小姐,张总教头奉了老爷的吩咐,来接您回府了。”
张泉刚刚从临江城内赶来,一个多时辰的快马,饶是她有内功护体,脸依旧被冻得发红。
顾元微亲自倒了杯热茶,拨开如宝伸过来的手,亲自递上。顾元微懂得,像张泉这样出生江湖,为人正直却也同样圆滑的“老人”,用细微之处表现出来的敬重有加,比大恩大惠更容易打动她。
何况,顾元微虽有一番别有用心的考量,可她还是真心欣赏张泉的为人处世之道,为人豁达、对主忠诚、外交圆滑。有此人,就算不能为自己所用,能够真心相交,也是好的。
张泉也不客气,捧了茶杯,暖了暖手,又喝了几口,心里泛起丝丝暖意。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她活了这么多年,又跟着顾恒走南闯北,自是看得出来的。
“张姨,那日父亲走得那般急,可是府里出什么事了?”自那日与张泉交谈后,私下里,顾元微便一直用了这个称呼,以表亲近。
“是。两日前的夜间,府里遭了贼。”
顾元微拉了张泉,想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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