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祠堂之后,沿着蜿蜒的走廊走至尽头,是另一座小祠堂。
堂内,摆放的,是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沈墨正在为沈氏一门敬香,书艺、书礼不得入内,只候在门外。
怀青沈墨耳边轻道,“老爷,阿瑶让奴来告诉您一声,事情办妥了,让您放心。”
沈墨敬香的动作微微一顿,办妥了?那就意味着,这本足以轰动朝野,记录着众多萧氏门生及皇太女党羽贪/污/受/贿的账本已经送到了圣上的手中。
沈墨凝重的神色稍稍舒缓,后退了一步,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沈氏祖先三跪九叩。
“祖母、母亲、父亲,沈氏一门冤魂,你们都听到了吗?”
“萧氏,你我两姓之间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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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微烧伤后,乔暮轩便一直衣不解带地在恒元居照顾着,不论顾元微怎么劝,他都不愿意离开。
而乔暮阳,自乔暮轩这位嫡夫郎进门后,沈墨便开始要他立规矩。
乔暮阳只能每日清晨来到恒元居匆匆见上顾元微一面,然后被沈墨喊了去,陪他念佛抄经。
顾元微身后靠着厚厚的垫子,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仿佛看得很认真,却是久久没有翻上一页。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她只能在每日用早饭时,接受乔暮阳的伺候,因为隔着乔暮轩,她根本与他说不上话。“平夫”这个身份,比顾元微所以为得还要低,简直与她所知的妾侍无异。
想到此,顾元微不禁皱起了眉。
“妻主,你又疼了吗?”乔暮轩小意轻柔的嗓音,忽然响起。
顾元微眉头顿时一松,笑着摇头,“无事。暮轩,你还是叫我表姐吧,我都听习惯了。”
乔暮轩面露难色,“这怎么成,让公爹听到了,还不得说轩儿没规矩?何况,妻主总是要习惯的,不是吗?”
顾元微静了静,抿唇淡笑,“那便随你吧。如珠在外头么?”
“在的,小姐。”如珠即刻应道。
“我怕人多打扰妻主休息,都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呢。”乔暮轩插了句话。
顾元微点头,再对如珠吩咐道,“下晌,让如宝把香约坊的账册拿来我过目。”
顾元微午睡醒来,乔暮轩刚亲自拧了面巾递给她净面,顾元微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谁来了?”
站在珠帘之外的冬梅闻声便出去看了看,接着与如珠一同走了进来,冬梅回道,“小姐,是如珠来了。”
顾元微望向走在冬梅之后的如珠,发现他手捧着账册心不在焉,淡青色的衣袍肩头染了水渍,便开口问道,“下雨了么?”
“是的,小姐。雨很小,所以您没听到声音。”冬梅答道,“不过下得很密。”
如珠把册子递给顾元微,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便说。”顾元微接过账册,却不急着翻阅。
“这几日如宝都是把账册送去了承训斋,是老爷在看的。是以,奴去了承训斋,把账册取来的”如珠说着,声音越来越轻,绞着手指,有些惊惶地看看顾元微,又看看乔暮轩。
顾元微顿时升起股不太好的预感,烦躁地喝道,“说!”
“是是少郎君触怒了老爷,正在院子里罚跪。”如珠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乔暮轩霎时捂着嘴惊呼,急切回头,“妻主,我,我去看看大哥。”说着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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