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陵同样盯着湖面,余光观察贺铭,无法理解贺铭话中的深意。如今的天,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哪能说下雨就下雨。
既说的不是天气,那自然指的是另一件事。
“可是顾家的事查出什么眉目啦?”宁陵试探一问。
贺铭神情有些呆滞,没有即刻回答宁陵的问话,反而又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来。
“雨下得越大,待停下之后,才好拨开云雾,放出真正的青天明日。如今的霞光再美,那也是假的。”他目光幽深道。
亭子另一侧,不知何时走来几个书生。领头的温骏在贺铭这句话落下之后,便带头拍掌称赞。
“这话说得好,”温骏大声赞许,“如今阴云蔽日,世道乌烟瘴气,是时候拨开云雾见青天啦。宁姑娘”
话末,温骏冲宁陵行了个书生礼。
宁陵略微尴尬,神情有些僵硬紧张。她好像选错了地方等人。至于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何时避倒湖岸边,她竟一点没发觉。
正在她四顾寻人之时,她等的人才缩头缩脑的从湖对面的柳树林走出来,犹豫着是否还要来见宁陵。
宁陵见状施施然回了温骏等人一礼,不胜娇弱道:“几位公子想必有话要说,小女才疏学浅,参不透你们话中的玄机,就不再打扰,先行告辞了。还请几位公子继续。”
说完,宁陵给了贺铭一个秋波氤氲的眸光,才袅袅婷婷的出了亭子,往岸上走去。
不得不说,这麓水亭真真就建在了湖中,亭子跟两岸之间先前以浮木索桥连接。人走在索桥之上,一个不注意就会让桥身左右摇晃,使得桥上之人站立不稳。
后因有太多学子在桥上不慎落水,书院这才让人在索桥两边打下了木桩固定住桥身,还在桥上多搭了一层枕木,好使得人走在桥上不被湖水打湿了鞋。
宁陵才踏上索桥,温骏便别有深意的问贺铭:“可是我们这几个没眼力见的扰了你跟宁姑娘相处啦?”
贺铭微有些愠怒的瞪了温骏一眼,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温骏指着身着灰色布衫的学子,说:“是这个人要来找你,说是有重要线索。不过你倒是听说了没有,郑霆的二妹妹就要跟常永林那厮定亲了。”
“原来如此。”贺铭了然的点头,看向灰色粗布书生儒服的学子,问:“你的事可需要私下跟我交代?”
灰衣男子摇头,淡然道:“不过是说个寻常事,无需那般谨慎。贺公子,事情是这样的,顾家出事前一天,我曾受了常公子身边管事的指派,扛了好几袋子的小麦去了顾旭先生所管的马鹏草料间。后来我们再去查的时候,那几袋小麦全都不见了。”
这似乎真是个不错的线索,若是这人所言能当真的话。
接下来,贺铭便细细问了事情的原委,还得了那几个学子口头许诺,说是届时会出面,在整个书院学子先生们面前如实诉说。
这就相当于有了证人,贺铭觉得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禁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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