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景瞅着她的笑颜,将她纤细的十指握在手中:“你说的是,那些西洋物件虽说工艺精湛,可咱们的一件瓷器能换上许多回来呢!”
听他提起这件事儿,林清微不由得“扑哧”一笑,前世她也曾见过番外来的商人,说实在的,番国的物件确实是好用的:“我想着,咱们的工艺比起番国来不知超了多少去,可像什么挂钟摆件这些精细的东西,咱们倒是做不来的!”
会心一笑,徒嘉景想起当年的趣事儿来,将林清微揽在怀中,凑在她耳旁吹着气:“你这个调皮的小猫儿,当初拆了我的西洋挂钟不是说要再装回去的?”
林清微戳了戳他的胸膛:“怎么了,一件事儿记了这么久,谁叫御用的工匠都装不回来?”想起件事儿来:“我想着,这些西洋物件想来都是能工巧匠做出来的,咱们宣朝的工匠哪里不如他们了?可偏生却做不出来——”顿了顿,带着些吊胃口的意思,微微眯着眼斜着看徒嘉景:“你说,我想怎么做?”
徒嘉景一下子把她打横抱起来:“得了,我命人将那西洋工匠带几个回来还不成么?良宵苦短,咱们还是早些安置吧!”
不提防被他抱起来,林清微惊呼一声:“你真是的!”后面的抱怨被徒嘉景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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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倒是有些意思!”太后被林清微引着进了东暖阁子,四下里打量了一周,称赞道。
“可不是么?当时修府邸的时候,微儿便是看重了此处水景,咱们京城一到冬天便燥得慌,素日里都要在屋子里摆些水仙坛子之类,可那一小坛子水哪里能舒服?”林清微笑着透过玻璃窗子指点外面的荷塘:“恰巧这儿一块平整得很,建个暖阁子在园里,冬天也能看看景儿不是很好么?”
太后点点她的额头:“你呀!这些小心思从来不缺的——”两人相携坐在窗前,虽说是冬日,然而园子里特特放了一面干竹制的镂空屏风,上面层层叠叠地缠着忍冬藤,翠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幼嫩。冬日肃杀里却显得一片生机蓬勃。
“你这几日不进宫倒也平静!”太后想起这些天来几个妃子的麻烦事儿,不由得有些头疼。原本淑妃萧氏常常出来找人麻烦,这宫里各人都看着她心有芥蒂,两相抗衡,倒也安宁;可自打萧嵘德被撤职,萧家被罚银的旨意出来后,她不禁没有去向徒嘉景求请,反而一反常态地静静呆在沉安殿中,连带着三皇子徒典斐也不像以往那样张扬。
林清微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墨玉指环,思量着前两天青衣回报过来的事情:“母后,您在宫中呆了许多年,可还记得,淑妃尚在闺中之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我总是觉得有些怪异违和之处——”
“淑妃啊——”太后回忆着,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年她还是不受宠的叶贵妃,萧氏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太后抿着嘴,想起当初那个在储秀宫中安安静静的少女:“很乖巧很安静的女子,萧家人都很宠爱她,竟有些天真不知世事的感觉呢!”叹了口气:“说起来,当年我也还是挺喜欢她的,可惜不知为何,后来变成这幅模样!”
确实如此,青衣去找了当年几个尚在人世的嬷嬷,都是教导萧氏规矩的老人,的确是个娇俏可人,知礼懂事的姑娘,可是等十三岁之后,萧氏入了成亲王府,性子便完全不一样了。林清微若有所思地端起手旁的茶盏,看来必然是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了她……
“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来?”太后有些疑惑。
摇摇头,林清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淑妃没有什么动静,有些奇怪!”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便撇开这个话题:“这个时辰,玉儿在书房习字,晞哥儿也该睡醒了,母后,咱们去瞧瞧?”
太后点点头,想起那两个一大一小、粉雕玉琢的娃娃,笑得眼儿弯弯:“小玉儿才多大的年岁,你便让她日日习字了?既然这样,咱们不去扰了她,我去看看晞哥儿,这些天不见,怪想念的!”
“是哩!”林清微作怪地朝着太后蹲了蹲身子行礼,带着些许哀怨地拖长口气,一双眸子眨着:“哎,微儿如今已经是昨日黄花,母后对着我也不上心了。罢了罢了!”
太后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得开怀,从旁边的绣筐子里勾出一条已经完工的腰带,上面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祥云缭绕,功夫十分精细;太后眼里满是促狭地看着一瞬间有些不自在的林清微:“这是给谁绣的?莫怪母后想着,微儿今年冬天怎么不给母后做抹额了?原来因由在这儿,母后也不疼你了,还是由‘他’疼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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