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仁这一番话,贾母脸色更是沉得能拧出水来。
挥手叫林仁退了出去,贾母只觉得脑仁一片嗡嗡直响,喝了杯茶方才缓和过来,叫过鸳鸯:“去,把大老爷、二老爷给我叫过来!”顿了顿:“算了,只叫政儿过来!那个不孝子,来不来也无甚差别!”
瞧着贾母的脸色,鸳鸯忙蹲身应了下来:“是!”便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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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脸面!”林清微愤怒之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叫一旁安静坐着的林黛玉心中一颤,她抬起脸眼觑着林清微的神色,想起方才下人报上来的名号,不由得咬了咬唇。
林清微怒极反笑了起来:“好一个荣国府!好一个贾老太君!我林家便是无爵在身,也容不得他们如此轻贱!”沉静下来,坐在上首,她微微地眯着一双含情美目,显得有几分凌厉威严:“青衣,将那人给本宫绑起来,本宫倒想瞧瞧,究竟是怎么一个脸大的奴才,居然敢这样在本宫面前大言不惭!”
徒林琛也在花厅里呆着,瞅见林黛玉被咬得发白的嘴唇,忙凑到她身边小声地劝道:“表妹何必这样生气呢?说实话,荣国府之事与表妹并无什么干连的,娘瞧见你别扭,只怕又要心疼了!”
想起姑姑的三令五申,林黛玉点点头,攥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贾琏身上一袭大功制式的丧服,瞧着四下里奴仆们的有条不紊进退得当,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他对这位已经嫁出去二十几年的姑姑并没什么太大的映像,只知道当初贾母十分宠爱,父亲贾赦对这个妹妹也很是喜爱。
“贾公子,请!”林安得了前面小厮的汇报,忙从堂中迎上前来,行礼后便领着贾琏往后面而去。
“不知怎么没瞧见林姑父?”贾琏心中有些好奇,再一看老管家领路的方向,心生疑惑,问道。
林安早得了吩咐,若是贾家大老爷贾赦派了人来,便好好地招待着,因此,他不卑不亢地答道:“太太去了,咱们老爷心中悲伤,如今卧病在床,所以,现下里府中的事情都是文卿长公主在打理着!”
闻言,贾琏一惊,想起离京前父亲交代的话,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贾将军有心了!”林清微瞧着面前神色恭谨的年轻人,点点头,难怪都说是个机灵、通晓经济事务的:“只不过,本宫这儿倒有个胆大妄为不知尊卑不敬皇室的狗奴才呢!”
下一刻,几个小厮便扯着一个显得很是萎靡的人进来,贾琏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打了个颤儿,这、这不是老太太得用的赖大么?
……
淑人林贾氏之墓。
林清微牵着林黛玉和林晞在灰白色的墓碑前跪下:“明日,咱们便要返京了,你们姐弟俩好好地磕个头吧!”便走到旁边去。
两个孩子身上都穿着用最粗的生麻布制成的斩榱,林黛玉眼中噙泪、面色苍白地朝着那冰冷冷的墓碑磕了三下,林晞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依葫芦画瓢地随着林黛玉叩了首。
扶住林如海拄着杖却还有些摇晃的身子,林清微触及他没有丝毫温度的指尖,不由得眉心一跳。
听着云太医说的症状,林清微忧虑起来,照着这样说,哥哥的身子哀毁过度,只怕这底子是养不回来的了。她左思右想,回忆这一个月来的点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毕竟生离死别,总是至哀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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