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铭瑾幽幽醒来,实则是被痛醒的,可能是麻醉药效过了,他觉得全身都在痛,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得难忍。
虽说如此,他还是挣扎着让自己清醒些。
素白的天花板,有些刺眼的阳光,还有充斥在空气中浓浓的药水气味。
“铭瑾你醒啦?”牛爷察觉到他的呻吟声,格外惊喜,不过他的大嗓门落在他耳中却有些模模糊糊的。
他轻轻歪头,枕头有些硬,依旧是不舒服,但看到熟悉的人脸,多少有些小欣慰。
“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陶伯知道你醒了一定特高兴。哦,他看护了你一夜,刚去休息了。”
牛爷继续聒噪着,他却没有听,而是想起昏迷前最后的一幕,脸色微变:“她呢?她没事吧?”
“你说小宁?放心,她没事儿,活蹦乱跳着呢!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听了稍安,又一想,还是不放心,当即就要起身,伸手要拔掉手臂上插着的输液管。
“喂喂喂你干什么!别动,我的兄弟啊,你可是刚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还不老实躺着,想去哪儿?”
牛爷及时制止了他乱来,大翻白眼:哪有重伤者刚醒就像他这么精力旺盛的。
“她在哪儿?别想骗我。”他沉着脸问,声音还是很沙哑,脸上也是全无血色,可是态度依旧的强硬。
他的逻辑很简单,如果她真没事,为什么没有等他醒,牛毅豪也没有第一时间提到她。
“我骗你干嘛啊?小宁没受什么伤,用不着住院,就到夏雯家去住了。”
他沉吟片刻,还是不顾牛爷阻拦拔掉了输液管:“我要见她。”
朋友可能会对他撒善意的谎言,牛爷的信用度也不是很高。不过不要紧,无论真话假话,见到她就知道了。
他想见她。
醒来第一眼没有看到她,他都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牛爷有些恼火,强行按住他胳膊。他反抗的力量小到几乎没有,身体还很虚弱,闷哼了一声,已有痛苦之色。
牛爷立刻松了手,也知道他伤得多重,满脸无可奈何又义正言辞的说:“铭瑾,你老实点行不行!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连医院门口都走不到就要倒下!”
他缓了口气,忍下胸腹及背部阵阵撕痛,嘶哑而固执的说:“她不来见我,我就去找她。”
两种方案都是非要见到她不可。
“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让小宁过来一趟行了吧。”牛爷彻底投降,抱怨自是少不了的:“你啊,每次都跟我耍性子,看我好欺负是吧,早知道就不跟陶伯换班了。”
他拿着手机,踱步到门外,拨了宁月香的号码,却没通,这才想起小宁的手机坏掉了,恐怕还没来得及换新,便拨了夏雯的电话。
“喂?”
“夏雯……同学啊,”前俩字还喊得挺气势,可是一听到夏雯的声音瞬间蔫了,干笑道,“那个,我找小宁。”
“找月香干嘛?该不会还想让她工作吧!你这个上司有没有人性啊,我家月香为你们三番五次卖命,工钱没多拿,落了伤,受了惊,连个休息日都不给?!你T把人往死里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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