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轩跑回了家,袋子还没丢,就听老妈在厨房里喊:“你个小兔崽子,又死哪儿玩去了,还不快去吃饭。”
“妈,我爸呢?”男孩回了一句,瞧见厨房烟雾模糊了玻璃窗,没有靠近。
“抽烟呢吧,那个死烟枪,都叫他少抽点了。每天还买那么贵的烟,早晚抽死。”
男孩想了想,正要绕过厨房时,老妈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围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木铲子。
“今个儿来了俩姑娘,一整天都在镇里乱转。城里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又是干推销的,小轩,你要是碰上了陌生人,可别犯傻,离她们远点。”
“妈……”郑谷轩正想说那个姐姐不是坏人,话到嘴边又想起那位姐姐分别时嘱咐的话,顿时垂下头,乖巧的说,“知道了。”
“行了,吃饭去吧。”
男孩速度的扒了几口饭,心里有事,怎也坐不住,速度的跑去外面找老爸。
老爸郑岩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常年下地干活,皮肤粗糙黝黑,身上没几块肉,略显单薄,他坐在石阶上,也不穿上衣,手里夹着一根廉价的红塔山,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爸,我想问你个事儿。”男孩跑了过去,早已按捺不住急切。
郑岩掐了烟头,语重心长的说:“不好好吃饭,跑来瞎问什么,待会儿你妈又该吼你了。”
男孩说:“你知道姐姐去了哪儿吗?”
郑岩拿着烟蒂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却是不着痕迹的回答:“你不是知道吗,你姐姐上学去了。”
“可是姐姐没在学校!”
“谁说你姐姐没在学校的。”郑岩眉头皱起,“是那两个从外面来的年轻姑娘说的?”
跟儿子一样,郑岩也是刚到家就听自家婆子念叨起两个女大学生拜访过的事。
儿子说不准是碰到那两个姑娘,或者听到乡亲们的流言蜚语,产生怀疑了。
男孩摇了摇老爹的胳膊:“爸,你别骗我了。姐姐到底去哪儿了?”
“儿砸,你妈跟你说了多少次,陌生人的话不要信。你姐姐去城里上学去了,她工作忙,逢年过节回不来你要理解。难道你宁可相信那些外人红口白牙,也不信你亲爹亲妈?”
小谷轩咬了咬牙:“我信。”
郑岩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小孩子又不懂什么事,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人都是健忘的,再过个几年,没有人提起的话,曾经有个姐姐这种事也就淡忘了。
他自己就准备将这件事忘掉,只当自己没生过那个女儿,这辈子只有这个儿子。
小谷轩却说:“我相信姐姐。她如果在学校,怎么会连续好几个月不回我的话,就连我给她寄的信也不理睬。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不理我的。”
郑岩说:“也许小雪一时忙过头,忘了吧。小轩,没事别去烦你姐姐,她学业重。”
小谷轩哪里肯信,叫道:“爸,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姐姐吗?你不是说姐姐小时候,你最疼她了吗?她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你居然丁点儿都不关心!姐姐的同学都因为担心姐姐,不远千里的跑来咱们这个小山沟找姐姐,只是同学,都这么关心姐姐。咱们是姐姐的亲人啊,你是姐姐的爸爸啊!血浓于水,咱们连姐姐的同学都不如吗?”
郑岩表情顿时扭曲了,十指抓着头发,哽咽道:“别说了。你还小,你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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