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仪笑了笑,“当然不是,足足重了三斤呢。”
“你这嘴呀。”罗熙年心情还不错,俯身附耳道:“晚上回去我抱一抱,就知道你有没有说实话。”
玉仪赶紧回头看了看,稍稍避开了些——
这悲催古代,原本正常夫妻间亲昵,没准儿也能传出风言风语来,即便是外祖母家,也不敢随意放肆。
罗熙年知道她担心顾家人瞧见,站直了身子道:“行了,不逗你了。”看着小妻子紧张兮兮样子,心下觉得有几分可爱。
及至见了豫康公主,罗熙年请了安、说了几句话,便先跟顾绍廉走了。
玉仪顿时浑身放松下来,笑盈盈喊道:“外祖母……”也不管丫头们跟前,伸手揽住豫康公主胳膊,高兴道:“又能跟外祖母说说话了。”
木槿旁边笑道:“表小姐都嫁人了,还是跟一个小孩子似。”
玉仪难得有这样身心放松机会,也不恼,笑道:“别说是嫁人,就算是……”本来想说‘就算是生了孩子’,转瞬一想,这不符合古代淑女言行,忙改了口,“就算是我活到七老八十,那也还是做外孙女儿啊。”
豫康公主被她逗乐,笑道:“等你七老八十,我若还岂不是成老妖精了?”又朝木槿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然后问道:“小六对你好吧?”
这个“好”字韵味悠长,别有所指。
其实婚那一夜不和谐,让玉仪心里对房事有些抵触,但她毕竟不是任性小姑娘,没打算跟丈夫摆娇气谱。本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哪知道昨夜罗熙年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道:“累了,今晚好好睡吧。”
是真累了?还是体贴自己让休整一夜?仰或是,对这具青涩身体没兴趣,打算养精蓄锐,回头去甘菊哪里找点安抚?
今儿悄悄打量罗熙年神色,似乎不是赌气什么,方才放下心来。
难为他对自己这般体贴,昨夜倒是自个儿胡思乱想了。
早先被孔家人折腾得太厉害,现好似一只惊弓之鸟,遇事总忍不住多想几圈,颇有点草木皆兵味道——看来自己这个毛病得改一改,不然疑神疑鬼,迟早要猜忌出点什么事来,那可就损失大了。
“挺好。”玉仪露出应该有羞涩,低了头道——
自己年纪太小,身体什么都还没有长开,不太能体会到鱼水之欢乐趣,想来外祖母有些担心,怕自己不讨丈夫欢心吧。
豫康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你们俩好,我就放心了。”握了握外孙女手,又问:“罗家人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人难为你?”
“都挺和善。”玉仪没有说实话,——以自己身份嫁进罗家,被人轻视看不起是难免,哪能事事都跟外祖母诉苦?
这种做媳妇为难之处,说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惹得外祖母心里不痛,将来对罗家人也不待见。而罗家人受了冷遇,回去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只怕丈夫也会有所厌烦,反倒形成恶性循环。
所谓“好媳妇两头瞒,坏媳妇两头传”,有些忍忍就能过去小事,还是报喜不报忧好,——当然了,真到了需要外祖母撑腰时候,也不会一味做包子。
豫康公主瞧着外孙女气色不错,心下稍稍踏实,然后略低了点声音,说道:“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玉仪瞧着外祖母神色郑重,想了想,——能对自己算得上大事,且又不是来自罗家,那么就只能是孔家事了。
“派去四川人打探消息回来,说是孔家人遇到了强贼,大太太被人削掉了半个鼻子,老太爷和老太太被惊吓得不轻,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豫康公主略微一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另外阮氏已经被休掉了。”——
这简单几句话里面,包含了太多惊人消息。
玉仪瞪大了眼睛,想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不论多大年纪女人都一样,少了半个鼻子,对镜一照是个什么恐怖样子。大太太就算不被自己吓死,估计也再不敢用镜子了。
“别看了。”豫康公主摇了摇头,说道:“探消息赶到时,孔家已经成了这样,这件事……”轻叹了口气,“只怕你还得回去谢谢人家。”——
没错,确符合自家那位爷风格。
况且除了他和外祖母,还有谁肯为自己出头?玉仪鼻子有点酸酸,轻轻捂了嘴没说话,——这人情越欠越多,就是把自己卖给他也还不了了。
“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豫康公主轻轻搂住了外孙女,说道:“阮氏被休逃过一劫,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事?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冷声一笑,“这个月十六那天,阮氏就要再次嫁人了。”
玉仪心念一动,怕是没什么好人家等着阮氏。
豫康公主冷哼道:“将来就算二房儿女们哭闹了,孔二老爷听得心软了,也不可能再接阮氏回来!自己也尝一尝,被亲哥嫂卖是个什么滋味!”
孔家人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玉仪心里明白,哪怕那个家再烂再不堪,也一样是自己娘家。
若是自己刚刚成婚,娘家人就无故都死于非命,就算事情做得干净没把柄,自己也少不了落个克父母之类名声。何况,再烂娘家也是娘家,若是一个人都没有就成孤儿了。
玉仪觉得一想起这些就烦,既然孔家人对自己不再有威胁,又何必再去烦心?从今以后,还是慢慢淡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来不及检查捉虫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