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你相信了。”小贼拍掌笑道。
他哼了一声道:“你想骗钱?”
她不禁嗔了他一眼道:“谁说,这不是骗钱,是靠智慧赚钱,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费这个劲。”
这小贼说话没大没小,完全没把他当主子看,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颇为受用。真是怪了,若是换作别奴才,他早已赏了一百皮鞭吧。
想到从前鲜卑时常处罚手下奴隶,并以此为乐,他突然觉得惭愧。慌忙收敛心神,暗骂自己:你这是怎么了,到邺城才几天,你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午后大街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两人街边立了个临时摊位,摆好两本书,上面竖个牌子,写道:“众位父老乡亲,有谁能分开这两本书,奖纹银十两。”
有人看到这牌子,立刻围上去,议论纷纷。
她站出来,笑道:“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三文钱试一次,谁要是觉着自己力气够大,就上来试一试吧。”
立刻便有一个年轻书生走上来,丢下三文钱,试了试,自然是拉不动。
其他人见状不甘示弱,一个个上去一较身手,皆落败。
装钱盘子眨眼就堆满了铜钱,她把钱扫到钱袋里,继续吆喝道:“还有谁要试,还有谁要试。想不到一个偌大邺城府,居然连个大力士都找不着,太让人失望了。”
这句话惹起众怒,人人都不服气,呼朋唤友地过来比试,到黄昏时还不肯散去,两人转眼便赚盆满钵满。
渐渐,试过人开始疑惑起来,不肯再过来比,她见状笑道:“大家若是觉得一个人分不开,可以大家凑钱一起上来啊。”
海赤乌吃了一惊,她耳边小声道:“你可有把握?”
她斜他一眼,道:“我办事,你放心。”
海赤乌一怔,紧绷着脸上不禁绽出一丝笑意。
众人闻听此言,又不免跃跃欲试,便有两个膀大腰圆大汉凑了六文钱,一人拉住一本书使劲往两边拉,书依然纹丝未动。
围观百姓惊叹不已,后来又加了四个人,依然拉不开,她看看天色已晚,决定见好就收,上前拱手道:“多谢各位赏脸,下要去吃饭了,告辞。”
这时,一个温润男声道:“且慢。”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分开众人,大步走了过来。
她看清对方模样,不禁眼前一亮,暗道:想不到邺城里还有这么出彩人物。
但见此人腰上别着一支碧绿长箫,一身玉色便服,头顶盘丝玉扣镶着一颗闪闪发光明珠,生得眉清目朗,肤如美玉,唇若涂脂,满身浓浓书卷气,气质优雅,举止从容,散发着与生俱来高贵与淡然。
贵人,眼前这位美男绝对是贵人,只有贵人才有这样浑然天成高贵气质。想不到自己古代一行,见到全是极出彩男人。
正这里遐想,海赤乌咳了一声,她立刻抬起头,堆上满脸笑容:“公子,你也要试一试么?”
公子从身后胖手下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钱袋,随手掷到盘子里,如清风般一笑:“我用这袋钱,和你赌一把。”
笑起来也这么好看,不象海赤乌,一天到晚沉着个脸,就象汉人都欠了他钱似。
她笑嘻嘻地接过钱,“公子,你赌什么?是一起上吗?”
“不。”公子轻轻摇头:“我赌这两匹马。”
“马?”她转过头,一时目瞪口呆,只见两匹神骏战马长嘶一声出现公子身后。
海赤乌立刻把钱袋掷还给他:“我们不赌。”
公子微微一笑:“怎么,不敢?”
“谁说我们不敢。”她伸手把钱袋捞回来,掂了掂,好多钱啊,这些钱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可以住好客栈,可以洗个鲜花浴,可以换衣服首饰,还可以……至少,再不用跟这个鲜卑闷葫芦挤破宗祠里睡烂泥地,这些日子睡得她头重脚轻,腰酸背痛,再睡几天,风湿都要睡出来了。
海赤乌见她一付见钱眼开样子,不悦道:“钱够了,不用再赌。”
“为什么不,有钱不赚岂不是傻子。”她心里笃定很,向那俊美公子一拱手:“您请。”
公子轻轻扬手,很围观人全都让开,两本交叠书被绑绳上,一边一个骑手手执马鞭,只听公子一声令下,两匹雄壮战马一起使力,绳子发出吱吱声音。
海赤乌慢慢退到她身旁,一把握住她手,轻声道:“不行就走。”
她轻笑道:“你放心,试过了,两辆汽车都拉不开。”
“什么,汽车?”海赤乌一愣。
她捂着嘴道:“总之,别说是两匹马,就算再上来十匹也是拉不开。”
海赤乌虽有疑惑,见她如此笃定,也不禁静下心来。
果然,那两匹战马拉了许久,马背上渗出滚滚汗珠,那两本书依然纹丝不动。
美公子认赌服输,向他们拱手道:“不错,想不到两本书竟有这么大耐力。”
“公子明天再来。”她眨了眨眼。
俊美公子扑哧一笑道:“好,明天。”说罢转身走了。
她目送公子背影远去,海赤乌耳边咳了一声道:“不用看了,已经走远了。”
“是啊,走远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她不禁有些遗憾。
海赤乌冷冷地瞪她一眼,咬牙道:“别忘了,你只有我这一个主子。”
她微微一愣,扭头见他走远,忙道:“等一等,这么多钱,你要我一个人扛啊。”
海赤乌大步走过来,将两袋钱扛肩上,一声不吭地走。
“怎么了,又生气了,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又没别意思。”她忍不住解释道,说完自己纳闷,我好好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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