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洛姑娘来了以后,花满天突然忙了起来,从早到晚见不到他人影。
刘爷说,他陪小洛姑娘。
连城站林子里,桃树还没发芽。
一群大小姐从她身后走来,发出阵阵讥笑声。
“这丫头也不过如此。”
“公子有了人,便忘了旧人。”
“还以为她和我们不一样呢。”
“我看,她根本比不上我们。”
“就是啊,我们河阴可是有身份有名望大家,她算什么东西,乞丐都不如。”
“原先仗着公子宠爱,她还可以摆摆谱,现啊,看她还怎么作威作福。”
“你们等着瞧。”说话人故意拖长音调,“公子很就会把她赶出去。”
哈哈哈,一阵哄笑声。
连城一脸平静,迎着她们走过去。
她们都不说话了,鄙夷地瞪着她。
从容地穿过莺莺燕燕之中,连城渐渐走远。
大小姐们回过头,慌忙行礼:“高大人。”
高月寒嗯了一声。
连城已经走得很远了。
她身材从背后看显得小巧,腰身盈盈一握,风中独自行走,恍若一枝舞动细柳,媚态横生。
连城独自水池边散步,走得累了,坐刚长出青草地上,掏出怀中竹哨,默默地看了好一会。
海哥哥能用这个竹哨吹出优美动听离歌,她还没学会。
不过她还是试着把竹哨凑到唇边,试着吹了几声。
有脚步声走过来,停她身后。
连城头也不回道:“怎么不陪你小洛姑娘?”
那人没有回答。
花满天绝不会站她身后不说话。
风吹来一股淡淡香气,熟悉味道。
连城猛地回过头。
夜色下,高月寒默默地站那里,负着手。
月光洒他身上,他影子很长,拖到桃树林下。
连城站起身就走。
高月寒忽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支曲子。”
连城停下脚步,过了好一会,慢慢回过头看着他。
高月寒道:“你想他。”
虽然没有点明名字,连城知道他说是谁。
眼眶里突然有泪珠打转。
她想过留海哥哥身边,但是她不能。
她以为自己不会伤心,原来离别二字,终究还是伤心。
高月寒走近一步,低下头,看她手里竹哨:“是他送给你。”
连城慢慢把竹哨放回怀里,冷冷道:“高大人是来审问犯人?”
高月寒道:“我今天不办案。”
连城道:“那就好,高大人,我正好有几句话想问你。”
高月寒不说话,等着。
月光渐渐东移,他身影移过来,罩住她。
连城道:“沐阳公主放着京城不住,为什么搬到河阴来。”
高月寒似乎早料到她会问,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因为驸马死了。”
连城:“哦?”
“驸马死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公主。”
连城道:“这个人莫非是女人。”
高月寒道:“是驸马心爱女人。”
连城道:“公主岂不是很生气?”
“公主生气是,驸马是为这个女人殉情自杀。”
连城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个什么样女人?”
高月寒道:“世间有些人,常常会执迷于一样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想要。”
连城点点头:“确实有这样一些人。”
高月寒道:“这位驸马恰恰是位情痴,他想娶这女子进门,沐阳公主抵死不同意。”
连城道:“公主现一定很后悔。”
高月寒道:“她埋葬了驸马,把那女子扔到河里喂鱼。”
连城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她心情。”
高月寒道:“公主一把火烧了驸马府,举家搬到河阴府居住,随后,出了采花贼案子。”
连城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表情:“所以你怀疑花满天?”
高月寒俯身看她:“你也一样。”
连城笑了笑:“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真是花满天,他为什么这样做?”
高月寒道:“父亲为情而死,母亲为情所伤,如果你是花满天,你会怎样?”
连城道:“我会恨,恨那个夺走父亲女人。”
高月寒道:“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连城道:“也许,我会恨多女人,想嫁入公主府女人。”
高月寒道:“失踪四位姑娘,都想嫁入公主府。”
连城道:“他其实可以用别办法,何必扮成采花贼。”
高月寒道:“如果他偏偏喜欢用这个方法呢。”
连城道:“可是近两个月,采花贼突然失踪了。”
高月寒道:“我原来以为是因为你。”
连城笑了:“你以为他真得喜欢上我,决心改邪归正。”
高月寒道:“难道不是?”
连城别过脸,望着静静水池:“世上并非每个男人都是情痴。”
高月寒道:“这只是假设,作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任何人都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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