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听了,脸更红了,她拉着春娘的手说:“娘,你怎么了啊,这事能让爹问吗?说不准是我婆婆刚走没多久,春生想再给她守几个月呢?”
春娘听了小满的话,这才又坐下说:“也是,到是个孝顺的,不过,咱乡下人也不讲究那一套,过了七七也就完了。也罢,娘就再等等吧。”
年初一,大雪纷飞,张福看着外面的大雪,跟春生感慨的说:“虽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明年是啥年景,上面人争位置,底下百姓遭殃啊。”
春娘在一边也感慨的说:“可不是嘛,幸好咱家存粮多,今年好多人家的男人因为家里吃食少都进山去打猎,结果伤了不少人,唉。”
“姐夫,你在前方进可打听出战事究竟如何了吗?难道汉王他真有翻天之势?”秋至心里好奇问。
春生点点头说:“我本在西边服役,可是自从汉王举清君侧的旗号后,我们的将军就很快的接受了汉王的招降,这才有了我们去南边战场上的事。而且,我们每打一处,遇到的抵抗是很少的一部分,汉王在那些大官眼里,还是很有威望的。我估么着这仗,打不了多久的。”
春娘拍了拍胸口说:“老天保佑啊,能早结束最好,早点过上太平日子。现在这世道,乱得太可怕了,三天两头的来人要钱,谁受得了啊。”
过了初七,小满才跟着春生回了临水村的家里,春生在对着周氏的牌位默然了很久后,在当天夜里,对小满说:“明儿个,咱们去看看姐姐吧。”
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贺红,周氏死后,贺红就是他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即使对她有再大的不满,再大的失望,可想到自己年幼时是在姐姐那消瘦的背上长大,所有的埋怨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管怎样,她总是自己的姐姐,有自己这个弟弟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在石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对于春生的想法,小满是可以理解的,还是那句话,如果贺红是自己的姐姐,就是自己再恨她再怨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石家那样欺辱。
当春生和小满来到石家的时候,就从敞开的院门里看到贺红一人坐在井边,身侧还放着一个装满衣物的大盆。春生就那样立在院门外,小满从他迸着青筋的双手就知道他此时到底有多生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红小袄年约三十上下的一个妇人,从贺红的屋子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双绣鞋扔到放脏衣服的盆里,说了一声“手脚麻利些”后,就又转身回了屋里。
春生再也无法忍耐,他几步走到贺红的身边,一把拉起贺红推到小满跟前。然后伸出脚将那些洗净的没洗的衣服全都踢翻在地,然后站在院子中大吼一声:“都给我滚出来。”
“春生,你这是干啥啊?”贺红看着被踢翻一地的衣服,惊恐的大声问道。
春生转头看着贺红,冷着脸开口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你做这些活有多久了?”
被春生这样问,贺红的两眼一红,委屈的说:“那女人就是你姐夫在城里的相好,他年前把她接回来了。春生啊,你可要帮姐姐啊,让你姐夫把那个女人赶走,姐干什么都成。”
春生一脸失望的看着贺红,慢慢的又转过身去,小满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一眼贺红,忍不住在心里骂道:真是烂泥一坨,摊上你这么个亲戚,真是前世造孽了。
没过多一会,石家人纷纷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当他们看到是春生站于院中时,又都傻眼了,这春生怎么回来了?
原来,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对贺红,无非是看春生家里突然锁了院门。联想到于立也是这样突然消失的,一家人分析得出,春生这是做了逃兵出去躲难了。
哪成想,今天春生竟然又出现在自己家里,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石家的人面面相觑,可更让他们心慌的是,最后从屋里出来的衣衫不整的石牛和那个眼带风情的女人。
春生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到自己姐姐刚刚在冷水中那双肿的双手,随后拎起井边装满水的木桶,用力的把冰冷的水全泼到了石牛和那女人身上。
贺红的婆婆他们,被春生的出奇不易的举动惊在当场,耳边只听得石牛和那女人哇哇的叫声,却只见春生第二桶水已经泼向了他们自己。此时已经完全来不急躲闪,全身湿透的石家人,在北风的照拂下,冻的全身发抖。石小丫尖叫一声,就要往屋里跑,却听春生大呵道:“谁敢动?”
春生指着贺红的婆婆,厉声说:“石家婶子,你可真当我们贺家无人了,竟然如此欺辱我姐,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去年跟你们说了什么?”
然后,他又几步走到石牛跟前,石头下意识的就举起胳膊护着自己的头喊:“不要打我”
春生冷笑一声,说:“我不打你,我打你都嫌脏我的手,你这几天做好准备,我姐会和你和离的。”
他又看向贺红那几个站在门口的孩子,想着最大的小草已经10岁,最小的儿子铁头也已经6岁,但却见他们都是一脸的冷漠,春生失望的说:“你们真是枉为人子,竟然能看着自己的娘受到这种虐待,即便你们不能反抗,至少也该帮帮她。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与畜牲和异?”
他回过身,看着站在小满身边的贺红说:“姐,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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