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看不得别人比他还享受。
雪后难得的晴日,身子微微出汗后,苏慕遮停了下来,与司马辽缓步走到了山间的一座亭子。
那座亭子掩映山道旁的树木间。大雪落满亭,整个亭顶和四周都被雪簇拥住了,又有附着雪的松枝遮掩,一片白色,若不是有朱漆木头在雪中显眼,苏慕遮当真难以现这一幽静所在。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在亭中的石桌上刻有围棋棋盘,苏慕遮今日便让漱玉棋子过来了。
在亭中下棋赏景,想来是件美事。
漱玉与侍卫落在了后面,苏慕遮带着司马辽闲适的走到雪亭,却见一位半百老叟,头白中杂着青丝,穿着缀着补丁的青色长袄,旁边放着一旦干柴,此时正坐在亭中歇息,目光盯着石桌上的棋盘。
老叟十分入神,苏慕遮走近后也没现。
苏慕遮见老叟面前的棋盘上零散的放着一些细石子与枯树枝,却是老者在用这样简陋的方式在与自己对弈。
这位老叟苏慕遮也算熟识,在他前几日上山跑步时,时常遇见老人家在山林砍柴。久而久之,相遇后便会点头打下招呼,勉强算是点头之交了。
俩人进了雪亭,老叟才回过神来,见是见过几次面的贵公子,老者便略显局促的想要将棋盘上的石子树枝扫落。
“且慢!”苏慕遮忙止住老叟。
他也是爱棋之人,见老者尤为入神,便不忍心打断他这盘左右互搏,拱手道:“是我二人打扰到老先生了,请继续。”
“让公子见笑了。”老叟拱手回礼,又坐下来盯着棋盘,看来是下到了酣畅处。
苏慕遮与司马辽坐在老者对面,细细打量棋局,却见蹙眉许久的老者忽然一喜,在棋盘右下角找到劫材,盘活了整个石子棋局,将棋局做了个了结。
“老人家整日上山砍柴,着实有些辛苦。”苏慕遮轻声道。
“趁着今年天寒,多做些炭挣些钱。”老叟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倒是中气十足。
卖炭翁,苏慕遮看着老者身上的破袄,忽的想到了前世白居易写过的诗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不由自主问道:“不知一担柴作炭后价值几何?”
“半匹红绡。”老叟说道,“最近天冷,富贵人家舍得花钱。”
如此还算可以,苏慕遮轻舒一口气,南朝世家虽把持着朝政,却没出现一丈绫强买千斤炭的事情。
又闲聊几句,漱玉抱着狮子球,与笺花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苏慕遮接过棋盒,道:“老人家,手谈一局如何?”
老者也是爱棋之人,闻言略一迟疑便答应了。
苏慕遮黑棋现行,第一着走星位,第二着走邻角小目,重视布局的“中国流”很快使将出来,让次见到如此下法的老者不由自主的惊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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