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要取凤栖梧项上人头时,恰逢田丰路过会稽郡。
田丰听闻会稽郡儒生因德行亏欠犯下大错酿成血案后,夜入儒生府中,欲将当初调戏凤栖梧妻子萧氏,如今尚且苟活的儒门败类尽皆除去。
提防凤栖梧的这些儒生府中戒备森严,田丰刚得手,便惹来了世家望族的围杀,在厮打一番后,终究是南山书院轻功更高一筹,追兵被他绕出城外给摆脱了。而正在江湖游侠、杀手此方围追堵截田丰时,凤栖梧又在彼方得手。
田丰是跳进黄河也将自己择不出来了。
虽说死在“泥腿子书生”田丰手中,远比死在凤栖梧手中要幸福的多,但子侄丧命的苦主显然不这样认为。
正好对于杀手组织和江湖游侠而言,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卖三都府江湖帖一个面子,日后行走江湖受用无穷,也能在世家处取两份工钱,于是田丰便这般被卷入其中。
歇了几日才又动手时,田丰与凤栖梧在街中央猝不及防的相遇了。
当初失手致使萧氏昏迷的儒生只余二人,凤栖梧在其中一位府上故布疑阵,将杀手、游侠儿都引了过去,然后戴着人皮面具潜入另一处府中,将儒生打昏掳走,刚到大街上便被随后赶到的田丰拦了下来。
在田丰看来,这些儒生玷污儒家名声处死应当,但凤栖梧剖尸行径乃大不敬。
一言不合,俩人交上了手。
田丰虽师承南山书院,凤栖梧却也曾过药王谷谷主的指教。俩人武功不相伯仲,一时战了个难解难分。
战至疲惫之际,又被闻声赶来的江湖客团团围住。
凤栖梧与田丰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无大仇。这群杀手、游侠儿又是乌合之众,一时捉拿田丰有之,要取凤栖梧项上人头的也有之,更有世家门客哄着要救自家少爷,嘈杂的很,只将黑夜喧嚣成了白日市井。
无奈何,凤栖梧与田丰打了个眼色,联手闯出了包围,各奔一个方向去了。
自那晚分开后,三都府闻声赶到,田丰便匆匆逃离了会稽郡。
唯一苟活的儒生被护着周全,又听闻他被吓疯了,于是凤栖梧不久也离开了会稽郡。
凤栖梧先是背着妻子,浪荡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寻求治病的方子。
但也没放弃剖尸钻研,以解开萧氏昏睡不醒的谜底。
而且自从打开了心底的恶魔之源后,凤栖梧对人体的探究不再局限于对头部的解剖,对其它脏腑病灶部位也兴趣颇浓。因此盗墓掘棺偷尸成常有之事,甚至在有人患上罕见致命之症后,凤栖梧会出手将其擒来,以作钻研。
生命无常,死者为大。
凤栖梧的行径惹怒了整个江湖,引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追杀,在江湖上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恶人。
不断地逃命,又尝试诸多办法始终唤不醒妻子的凤栖梧,在心神俱疲惫之际,终于将期望放在了自己一直愧对药王谷身上,从此消失在了江湖。
田丰与凤栖梧在会稽郡分手后,便再也没见过面。
凤栖梧投入药王谷,田丰被三都府仲夫子追杀至踪迹全无,也是听江湖传言知晓的。
如今再次见面,已是历经沧桑,故人却道依然如故,其中苦楚也只有故人自己才能咂摸明白。
“倒是你变了很多。”凤栖梧倒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对田丰道。
田丰对自己避而不谈,对凤栖梧道:“十年苦等伴孤灯,我敬佩你。”
凤栖梧淡然一笑,扫了行者、头陀一眼,问:“着实料不到,你居然投靠了影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