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斜穿过竹林,洒下一片树影斑驳。
其他人都休息去了,唯有苏幕遮与叶秋荻闲坐在林间的竹亭里。
零零碎碎的光斑随微风拂动,偶然跳跃到叶秋荻葱白的手指上,引诱着苏幕遮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却被叶秋荻拍掉了。
“老实点。”叶秋荻嗔怒,神情妩媚,让苏幕遮骨头酥了半边。
叶秋荻此时已在白云书闺房内换了一身白色直领长袍,头简单挽了髻,披在身后,虽不露真容,却换成了耐看的模样。她伸手轻抚琴案上髹褐黑两色的新琴,“叮咚”两声,声音清脆,在竹林间格外悦耳。
琴是由公羊先生弟子送来的,生漆初上不久,未干,略有些潮湿。
“是把好琴。”叶秋荻称赞,“不过这些用来作甚?”她指着与琴一并送来的边角料,那些边角料按照苏幕遮吩咐,也上了生漆,以便苏幕遮练习拨云手。
“练功。”苏幕遮坐直身子,得意的将漱玉提议的练功法子说了,道:“待我神功初成,将这漆面震出剑纹后再送于你。到时与那些数百年的古琴相比,一定能以假乱真。”
“原来你所谓的心意就是送吾一把作伪的古琴?”叶秋荻佯怒。
苏幕遮一顿,随即眼神深邃,盯着叶秋荻,道:“琴虽作伪,但其中堪比五百年的情意是情真意切的。 ”
“不是万年么?”叶秋荻不为情话所动,漫步经心地扫他一眼,道:“你之前可说过的。”
“一万年太久,略显虚妄;朝夕又太短,耳鬓厮磨实在不够,五百年正合适。”苏幕遮说的头头是道。
叶秋荻瞪了他一眼,道:“油腔滑调。”嘴角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她随手抓起一块还算有形的边角料随便一抚,扔给了苏幕遮。苏幕遮接过,见先前还整齐一块的木料,此时已经有了裂纹,端口如自然裂开一般,锋芒如剑。
“这五百年的情意,吾能送你一打。”叶秋荻得意道。
“好了,好了。”苏幕遮挫败道:“知道你武功比我厉害一些,也不用整天炫耀吧。”
“只是一些吗?”叶秋荻鼓起嘴,不满地瞪着他。
苏幕遮忙转移话题,指着琴道:“琴虽暂时不合用,我们也得给它个名字吧。”
“你有主意没?”叶秋荻问。
“凤求凰,如何?”苏幕遮兴致颇高的坐直身子,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叶秋荻一闻便知何意,她脸上浮现出微笑,就待苏幕遮以为将赢来称赞时,耳朵却遭了殃。
“行啊,小苏子,嘴越来越甜了,跟谁学的?”叶秋荻左手抓着苏幕遮耳朵,冷笑道。
“唉,疼疼。”苏幕遮抓住叶秋荻手趁机将耳朵救了出来,却没松手,道:“我誓,只对你说过。”
又问:“我取的名字不好么?”
叶秋荻摇头,道:“琴心即天心,《高山》《流水》莫不是追逐山之巅,水之涯,以求鸢飞鱼跃、万物荣生的天地人和之境,若取凤求凰,反走了下乘。”
“那你准备取甚名字?”苏幕遮一本正经问,右手却轻轻地把玩手着中柔荑。
“琴者,禁也。禁人邪恶,归于正道,故谓之琴。”叶秋荻道:“正好你要用它来练功,便叫它‘琴’吧,以提醒你禁淫邪,正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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