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恭将茶杯放下,拱手道:“士人常言商人逐利,因而对商人的行径也颇为看不起,王爷却要以商人之法行富国强民之事,佩服。”
“先别给我戴高帽。”苏幕遮摆了摆手,“不知长恭兄对这单生意感不感兴趣?”
孙长恭一怔,他放下茶盏。“王爷要将此事交与孙家?”
“不错,孙家有钱有粮有耕牛,长恭兄又精于此道,出头筹办此事自然非你莫属。”
苏幕遮又为孙长恭沏一杯茶。
“唯有百姓有了余粮,王上才能筹集到粮秣,这是一门双赢的生意。”孙长恭仔细斟酌着,“长恭可以出头为王爷筹办此事。但与孙家生意之言,王爷休要再提。王爷高看孙家了!”
孙长恭将“高看”二字咬的极重,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孙家的确富可敌国,然功高可震主,财富依然如此。王爷方才所提乃一本万利的生意,孙家若敢吃下,赚取王上与天下百姓的财富,日后必定会千百倍的吐出来,甚至家破人亡也不止。
即便王上与朔北王放过他们,南楚门阀也会将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桩生意,朔北王心中最理想的应是与南朝所有世家做,让工于此道的孙长恭做出头鸟,由庙堂操持。
届时,何时归还,归还几何,便不再由世家决定,而是王上与朔北王俩人决定了。
孙长恭饮茶遮掩心中万千思绪。江东诸门阀即便清楚其中的玄机,到时也会被利诱而心甘情愿的跳进来。
朔北王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实在高明,让孙长恭心中敬佩不已,他差点忍不住拍案叫绝。
孙长恭同时又惊悸于朔北王的心术与布局,难怪在棋盘上他能步步为营,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长恭兄谦虚,但又答应出头筹办此事,想来是有法子筹集开春耕种一应物什的。苏幕遮代天下百姓,谢过长恭兄。”苏幕遮站起身,恭敬的敬了一杯茶。
孙长恭回过神来,回了一礼,心中却还在震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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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回到朔北王府时,神清气爽,得意非凡。
他刚进屋子,换下王袍,漱玉便迎了上来。
“王爷,萧红衣执意要见您,已在待客厅等候一个多时辰了。”
苏幕遮似乎早已料到,应了一声,便赶往待客厅。漱玉留在后花园暖阁上伺候谷主。
约莫半个时辰,苏幕遮便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暗红色锦盒,在上了暖阁后,随手扔给了正百无聊赖的叶秋荻。
“这是什么?”
叶秋荻手中长鞭一卷,如蛇捕鸟,瞬间将锦盒拉到了身边。
“青丘剑典!”苏幕遮语不惊人死不休。
漱玉诧异,问道:“青丘剑典怎会还在萧红衣身上?”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狡诈如狐的萧红衣呢?”苏幕遮一笑,“事实上,青丘剑典不止一份。”
漱玉皱眉思索,脑海中闪过萧红衣昨日行为种种,突然一顿,恍然大悟道:“王爷早想到萧红衣另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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