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家棋社,里面不时传来观棋者的惊呼声。
若非有要事在身,苏幕遮非进去看看不可。
他们一行人来到郡守府邸,向门房出示腰牌后,便被迎了进去。
吴郡太守卫庆已等候苏幕遮多时了,在将苏幕遮请入上座后,先是一番寒暄,而后又备下了佳肴款待诸人。
陪坐的人不多,唯有吴郡太守与都尉。
在前秦时,因有的州郡不置太守而仅置都尉,故其权位颇重,险些造成大乱。
所以在楚国的州郡中,都尉乃太守的佐官,掌全郡军事。不过,任命权却在建康手中。
酒足饭饱后,郡守方道:“王爷,王上请王爷主持太湖剿匪一事,具体如何做,还请示下。”
苏幕遮一笑,“太湖剿匪的事不急,先把吴郡乡侯处置了。”
太湖水匪抢夺豪门家资,甚至杀了当朝侯爷,让庙堂上许多世家尤为震怒,所以恳请王上剿匪。
王上也乐得让太湖水匪顶缸。
但王上与苏幕遮知晓,这其中必有隐情,如齐季伦与影堂,白安礼的勾结,杀齐季伦的人又是谁。
所以苏幕遮办这事时,绝不能让它草草了结。
“处置吴郡乡侯?”太守卫庆一怔,不解看着苏幕遮。
“在龙王岛上,本王得到一些吴郡乡侯与水龙王来往的信笺。”
苏幕遮扫了两人一眼,将一封信递给太守,淡淡道:“信笺透露,齐季伦早有谋反之心,甚至与江州明王有勾结。”
太守接过信笺与都尉看后俱是一惊。他们与吴郡乡侯有过往来,知是他的笔迹。
谋反非小事,吴郡乡侯在他们治下谋划起事,他们却不曾察觉,失察之责是免不了的。
“放心。”苏幕遮一笑,“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坐直身子,正色道:“当务之急是查清齐季伦与明王约定的起事计划。”
都尉拱手:“王爷的意思是?”
“查抄齐家,片瓦也不许放过,查到齐季伦与明王来往的信笺。”苏幕遮说。
“信笺若随闲池阁一起被烧了……”太守问。
“你与人勾结起事的信笺会放在宴客的阁楼上?”苏幕遮反问。
太守忙低头,“不敢,卫庆这便让人查封齐家,将一家老小抓起来严加审问。”
“还有齐家盐帮。”都尉忽然插了一句嘴。
苏幕遮瞥了他一眼,都尉忙低头,仿佛王爷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苏幕遮点头,指了指公输匠,“这位是公输班的后人,曾为齐家修缮仙宝阁,便由他助你进入仙宝阁吧。”
“是。”太守应了,斜眼看了看公输匠。
若无吴郡乡侯谋反的信笺,他当真要怀疑朔北王是不是专为仙宝阁而来。
无他,建康百官知仙宝阁有宝贝,只想着来姑苏后,借办事不利讹诈齐家一两件,让齐家乖乖交出来。
这位王爷倒好,先是以谋反罪查封齐家,而后让工匠慢慢破掉机关,整个仙宝阁一下子尽入囊中了。
苏幕遮自然不知太守在想什么。若知道,估计会很郁闷。
他在意的,其实也就一副《空山新雨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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