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下雨时极美,湖上山峦间烟云飘渺,伴着山下白墙灰瓦的村庄,醉人心扉。
檐下听雨一上午。
苏幕遮与张先生就江北战事聊着正酣时,一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汉子进了庄子。
这汉子用斗笠压住了面孔,只露出了长满胡子的下巴,让人看不清模样。
这汉子一来,张先生当即向苏幕遮告罪一声,引那人进了书房。
少刻,那蓑衣人便匆匆离去了。
书房出来的张先生脸色凝重,已无聊天兴致,向苏幕遮告罪一声后,领着仆人忙去了。
此时距苏幕遮捉弄剑之植已过去两天。
莫大将封土堆挖开又填上了,将目标转到了村子东北方竹林里的坟茔。
苏幕遮这几日一直静观其变。
这蓑衣汉子一来,直觉告诉他与剑之植有关。
用罢午饭后,雨渐小,张先生仍没回来。
三人于是领着徽音等人,打着油纸伞踱步下山坡向村庄走去。
“莼鲈馆”的下山路非常平整,即使在雨时,路也不见泥泞。
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茂密青翠的树叶,遮住了路的天空。
细雨落下时,打在树叶上,“啪啪”作响,汇在一起成了一首欢快的歌。
他们打着油纸伞下了山,站在岸上欣赏烟雨朦胧的太湖。
太湖近岛出有一片茂密的芦苇荡,芦苇青翠。
虽不及秋时芦花摇曳的身姿,但倒影在水中,被雨丝打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时,依旧是很美的。
他们站了许久,码头上迟迟不见归人。
站累后,他们转身正要去村庄的石桥,湖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唿”的警戒音。
苏幕遮回头看,见烟雨太湖的天际处,划来数不尽的小船。
小船中间或有一两艘稍大些的船,船头上站满了明火执仗的水匪。
这些船在烟雨中,迅速向码头靠近。
发出警戒的是芦苇丛中的人。只见芦苇晃动,丛中钻出许多渔船来,围住了码头。
正诧异之际,苏幕遮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张先生领着壮丁,村民背着弓箭和刀剑涌出来。
张先生这时一身劲服,英气盖过儒雅之气。他向苏幕遮拱手:“惊扰贵客了,我这便去将这些胆大的水匪收拾了。”
说罢,张先生大步流星的领着人聚在了码头上。
水匪的船很快到眼前,其中一艘大船船头,一身绯衣的公子在山水烟雨画面之中煞是惹人眼。
“果然是他。”苏幕遮道。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龙王岛上夺走龙鼎的绯衣公子。
张先生站在码头,一脸怒容对诸位水匪道:“你们好大胆子,敢犯我莼鲈馆,莫非平日的恩惠都喂狗了!”
船头慢慢靠近。
绯衣公子身后一汉子拱手道:“先生大恩没齿不忘。只是为了活命,我等不得上岸搜寻,还请先生见谅。”
顿了一顿,汉子又道:“先生放心,我等对莼鲈馆秋毫不犯。”
“若你们要找的宝藏就在我庄里呢。”张先生冷哼一声。
汉子瞥了绯衣公子一眼,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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