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放下茶盏,严肃问道:“安礼在荆州的行事你是否知晓?”
白临川不以为意,端起一杯茶,“安礼在荆州能做什么事?”
他抬头见白夫人一脸冰寒,“是不是那朔北王又找事儿了?”
见白夫人不答,他一怒将茶盏拍在桌子上。
“上次撤掉白木春太守一职,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现在还敢找安礼的茬,也太得寸进尺了!”
白夫人面无表情,“他姓苏,得寸进尺又怎样?”
“南楚又与他几分干系?”白临川站起来道,“流血掉脑袋的时候钻在山谷里,等大局已定了,出来捡现成?”
“因为他是苏词的儿子。”白夫人道,“籍籍无名之辈,出山既能掌北府,除了他,又有谁能?”
“哼,托父荫罢了。”白临川不屑。
他回过头来,看着白夫人,“莫非王上真不立后,意欲将位子传给朔北王?”
白夫人不动声色,“生不出来如何立后?”
“抱养你侄子……”白临川又提旧事。
白夫人道,“哼,王上早否了。即便真要抱养,也是抱养朔北王的。”
“朔北王,朔北王,都是他坏了好事。”白临川来回奔走,恼怒着说,不曾注意到白夫人双眼闪过的精光。
白临川忽然停住脚步,笑的分外可亲,“瑜儿,你萍儿妹妹初长成……”
“啪!”白夫人把茶盏往地上一摔,“打的好主意,向王上进言纳如夫人也是你的主意?”
白临川尴尬一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地位。王上若纳如夫人,必然由你操持,到时将你萍儿妹妹……”
白夫人冷脸道:“既然觊觎王位,何不如直接取而代之?”
“你胡说什么!”白临川扫了侍女一眼,怒道。
白夫人松一口气,白临川惊讶于她的反应。
白夫人语气缓了缓,苦笑道:“虽然愤怒父亲出的馊主意,但至少比你那儿子强。”
“也证明,你确实不知他做了些什么。”
白夫人转身,在英气侍女手中取出一沓信,“你出去吧,向王上如实禀报。”
侍女拱手,退出了书房。
“啪”,白夫人将信封拍在桌子上,“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他是要诛我白家三族啊。”
白临川将信笺拿起来,匆匆扫了一眼,脸色立时沉下来。
这时他儿子的笔迹,绝对不假。
他急忙又扫后面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
“怎么会这样?”白临川抬头看了白夫人一眼,又低头查看,在看到关于先王的部分时,一屁股跌在椅子上。
“这些,这些信笺由哪儿来的?”白临川哆嗦着问。
“朔北王在龙王岛找到的。”白夫人说。
“王上也看过了?”白临川又问,将白夫人点头,哆嗦道:”安礼怎会如此糊涂!一定是别人挑唆的,对,一定是。”
“瑜儿,你向王上求求情,求求情,这一定不是安礼本意,他是被迦难留威逼的。”
“这事与我们白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白夫人走过去按住白临川,“父亲,王上让我来,正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冷静道:“当务之急,是把安礼传回建康。他若真作乱了,谁也救不了他。”
“对,对。”白临川站起来,又坐下,“我这便传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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