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六部、九寺都将名单送上了,谢凝十分认真地让禄升给收下了,道:“朕会好好看的,对了,朕从未参与朝政,不知这六部员外郎一职有何要求?”
“陛下,为官之道,最重忠诚,其余的只需清廉便可。”高崇祎道。
“丞相的话甚是在理。”谢凝赞同地点头,说道:“但朕还是想看看各部员外郎的履历,这就将各部员外郎的名单送上来吧。”
户部的官员忙忙去偏殿将名单写了奉上,谢凝看了一会儿,问道:“礼部的员外郎怎么也缺了个?为何诸位爱卿未曾提及此事?”
“那个……陛下容禀。”礼部尚书杜瑞奏道,“礼部子司员外郎孙墨释,如今正获罪中,等着判下。”
“孙墨释?”谢凝眨了眨眼,“此人名字为何朕曾听过?难道他曾去过九华山么?”
“回陛下,这孙墨释……那个……”杜瑞看了一旁装作木头人的长宁侯,“当日……”
“哦!”谢凝笑了,“朕记起来了,这孙墨释不就是那日被长宁侯世子开了个小玩笑之人么?怎么?他如何获罪了?贪了银子么?”
“陛下不记得了?”禄升小声提醒道,“当日您将孙员外郎给打入天牢了,如今半月多了,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有这等事?”谢凝轻轻地拍了一下脑门,笑道:“朕却是忘了!长宁侯何在?”
“回陛下,臣在。”长宁侯钟绍廉赶紧出列。
谢凝笑道:“当日是朕方寸大乱,如今孙墨释关了这么久,也算是为表弟出了口气,如今长宁侯府没怨言了吧?”
钟绍廉吓得跪下,“陛下明鉴,长宁侯府上下铭感陛下恩德,从未有任何怨言。”
“姑父请起,早朝议事而已,不必动不动就跪的。”谢凝道,“既然如此,禄升,你去将孙墨释接出来。”
“是,奴才遵旨。”禄升应道,立刻去了。
天牢就在宫城外边不远处,禄升快马来去,不过就是一刻多钟的时间,回来时谢凝才看了一份人选履历。
孙墨释走进大殿,事出突然,只是匆匆换了身长衫而已,并未梳洗,整个人憔悴得面黄肌瘦。他恭敬地跪下磕头,叫道:“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谢凝温和道,“孙爱卿,抬起头来。”
孙墨释依言抬头,却是十分年轻俊秀的脸,因浑身书生呆气,竟有一份别样的可爱,眉目间仿佛能随时流露出单纯的委屈。
谢凝看着就喜欢,笑问道:“孙爱卿,朕将你关到天牢这许多天,你怨不怨朕?”
说不怨是假的,当日虽是他随便将手中的奏折交给钟铭之,理当受罚。但若是钟铭之也被关起来就罢了,偏偏钟铭之连声严厉点的斥责都没有。这两相对比,如何能不叫人心生埋怨?
孙墨释想起从小听的戏,恨不得立刻唱一曲《窦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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