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惟道行礼:“末将遵旨!”
他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孙墨释,孙墨释赶紧将装了红烧肉的碗抱进怀里,警惕地看着他。
“哼!”孔惟道从鼻子里发出个声音,道:“那我去了,面团,你若是见了陛下,记得替我说说好话,重点说说我有多好,长得多俊。”
语罢走了出去。
背后,孙墨释根本就没听,拉着红檀就坐下,道:“红檀,你快吃饭,都要凉了。”
孔惟道酸得牙倒,不由得摸了摸胸口,衣服里边,还有陛下给的画像。他心满意足地走了,戴着面具摸进沐恩伯府,刚好看到宁秋霖下马。他跟着宁秋霖穿过游廊,宁秋霖进入一处书房,孔惟道便趴在屋顶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瓦片移开些许,往里一看,只见宁秋霖一进入书房,屋中的三人都站起道:“将军!”
宁秋霖登时心里一惊,一个金吾将军宁秋霖,两个金吾中郎将王甫平与田豫奉,一个金吾校尉吕穆让,还差三个金吾校尉,金吾卫的武将就齐全了。他心里渐渐升上一股不安的预感,赶紧认真听下去。
书房里,四人已经见了礼,校尉吕穆让忙将热茶斟上,笑道:“夜风冷得很,将军快喝杯热茶。”
宁秋霖十分受用,将热茶喝了,道:“方才见到了女帝。”
左金吾卫中郎将王甫平迫不及待地问道:“将军,事情如何?”
宁秋霖脸上露出个成竹在胸的笑:“她果然想收回陆离手中的兵权,同先帝一模一样,方才召我进宫就是问十六卫府的兵马是否能与骁骑营一战的。”
田豫奉喜上眉梢:“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十六卫府交给将军您?”
“不错。”宁秋霖笑道。
吕穆让立刻抱拳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哎,还早呢。”宁秋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摆手道:“女帝让我等拿出个计划来,她看过了,便会下旨将我提升为卫府将军。”
“这对将军来说不过是翻手之间。”吕穆让道,“将军要做的,何事不成呢?”
田豫奉道:“还需什么计划?骁骑营在城外,晚上城门一闭根本进不来,咱们只需与监门卫通通气,随后围住永定侯府,难道咱们两万兵马还不能杀了一个陆离?”
“怎能如此呢?做事要讲究师出有名嘛!”宁秋霖笑道,“你们还记得四年前么?陆离就是在金吾将军的位置上拿到永定侯爵位的。当初他也是看准了先帝担心骠骑大将军坐大,所以先下手为强,将自己的恩师都杀了,解散了骠骑军。呵……当年江夏王起兵造反,朝中只有一个骠骑大将军能用,先帝是万分不愿的。陆离那厮身为骠骑大将军的得意弟子,深知这点,便自动请缨,挂帅出征,将自己恩师的功劳抢了。”
“末将记得。”王甫平沉吟道,“当时末将还是个小小的校尉,是陆离亲自带着我等去搜骠骑大将军府,在地窖里找到许多火药,还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郊外的火药作坊。先帝大怒,撤了骠骑大将军之职,全家流放岭南。直到现在,骠骑大将军也不知是死是活,一点消息也无,陆离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先帝设置了个太尉之职,自己坐了上去!”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满含愤怒之色。
“甫平不必动怒,当初陆离怎么对骠骑大将军的,如今咱们也能怎么对他,毕竟金吾卫负责巡检京城,若是查到点什么火药、私兵也是正常,你们说对不对?”宁秋霖低低地笑了,“陆离不过是个奸诈小人而已,能如何呢?若说射御,还是咱们这些在军中泡大的人才擅长。”
“不错、不错!”田豫奉大笑道,“末将这就去安排!”语罢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王甫平与吕穆让见状也告退了,吕穆让离开前还不忘说一句:“将军,若是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还请将军尽管吩咐。”
真是个谄媚的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奴颜媚骨呢?孔惟道撇撇嘴,也赶紧走了。回到安国公府,孙墨释都睡下了,孔惟道正想去戳醒他,红檀却忽然走了出来,叫道:“孔校尉,有消息了请写折子,我为你送去。”
孔惟道还以为能面圣呢,闻言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窝在孙墨释的书房里写折子。他一辈子也没写过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写才是像样,干脆将那四人的对话都写了出来,依依不舍地交给了红檀,小声问道:“红檀姑娘,你与青瓷姑娘是什么关系?同门么?我什么时候能再见陛下?”
红檀上下打量他一会儿,抿嘴笑了,飘然而去不语。
孔惟道垂头丧气,只好又回去沐恩伯府盯着。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一来一去之间,另一个人悄悄地进了沐恩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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