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蒲苇丛林中央,一个木制的高高的塔台耸立在满眼绿色之中,让身处芦苇中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到这个塔台。
植郡守先前搭建这座塔台的意思是为了防范野兽的侵犯,虽然说,这席海之岸,只有这与日落国边界不远处,有一座龙尾山,但整个龙尾山绝不算是高山,若是放在北隅那些连绵耸拔的高山里,只能被称为大土丘。
然而这样一个龙尾山,却的确有野兽存在,最常见的是一种长着长长的獠牙的野猪,在村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了食物之后,或者地面突然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之后,植郡守这才搭建起了这样一个塔台,并且安排村民夜间值守,一有风吹草动,就敲响铜锣。
塔台四周的木制房屋都是龙尾山上的木材一笔一笔搭建而成了,六百多人,用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席海之岸的这片土地上搭建出了八十余间简易的房屋,虽然简易,却有了真正遮风挡雨的地方。
而此刻,这个曾经给齐凉郡的难民带来了一丝安定感觉的地方,却是重兵把守,一排黑衣人把守在外围一圈一人高的粗壮木头围成的栅栏外,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人,要想混进去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不远处的蒲苇丛中,岑九念远远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栅栏,正在想办法怎么混进去之际,之间大门处,十余名侍卫飞快地跑了出来,身体笔直地站在大门两侧,像是迎接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岑九念见此,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看看究竟等的是什么人后再动手也不迟。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那站在风中的黑衣侍卫,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犹如一根木桩一样插在了泥土之中一样。
而距离席海之岸还有一段距离的小路上,一辆宽大的马车却陷进了泥淖之中,十余名黑衣侍卫正在竭尽全力地将陷进去的车轮从泥淖中推出来,可是,怎奈这马车实在太大,而且这相间小路狭窄泥泞。
马车之内却不合时宜地传来欢笑声,男子微哑磁性的声音就算是马车外一头是汗的侍卫们,也觉得没了怨言。
“城主,请喝水。”男子的声音没有卑微谦恭地讨好,而是带着淡淡的冷漠,水壶里的水,也只是普通的茶水,甚至连茶叶也不是新放的,只是,男子微微地将重新添进去的水凉了凉,这才递给了主位上的人。
任谁都知道,这是启桑最大的城主,启桑国主的亲妹妹新娶的城主夫人,启桑城尉大人的三公子——回川。
多少人认为,这回川公主这一颗白白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这些年,被荔城城主拱过的白菜太多了,虽然,这个三公子是城主明媒正娶的“夫人”,可是,整个启桑朝都,十人便有九人不看好这桩婚事的,甚至暗地里,已经开始下了赌注,这个三公子只怕是守不住城主半个月的新。
然后一个月过去了,于是所有人断定,你看,不出两个月,原先的荔城城主铁定就回来了,必定那么多遣散出去的旧情人还是不是来城主府哭闹、偶遇这么一两回。
然后两个月过去了,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荔城城主竟然带着城主夫人离开了启桑朝都,说是消暑散心去了。
看好戏的人顿时急了,可是哪里敢去拦这个荔城城主,国主的亲妹妹,地生学院院主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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