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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致礼要下福建去招兵,所以并没有京里磨磨蹭蹭,那天和季衡谈论了很久,男人对于建功立业豪气渴望和自信谋划,让两人都忘了时间,也让季衡从低压里走了出来,不过那一次和赵致礼见面,也就算是告别了,赵致礼过了几天就拿着皇帝圣旨南下了。
这个时代,离别是常有事,季衡倒没有多少愁思。
只是赵致礼出发那天早晨,他多看了一会儿天,然后想,赵致礼大约已经飞骑出城了,他也该去翰林院做事了。
随着天气热起来,大皇子近身子骨不大好,断断续续地生病,简直有要夭折之嫌,别孩子这么九、十个月时候,都是可以到处爬了,有些甚至可以攀着东西站起来了,但大皇子要到处爬都还有点困难。
因为此事,徐太妃就怪罪起季贤妃对待大皇子不用心起来,说她没有将大皇子养好。
因为季家势大,徐家和季家明面上现还是不能闹起来,所以关于大皇子养育这件事,徐家朝中之人都没有发话,而季家自然不能推脱养育大皇子之事,徐家没明面上说此事情况下,季家也是没法说什么。
其实季府知道皇帝有借大皇子之事挑拨季徐两家意思,而且上位者心思,自然是想做到权利平衡,而不是下面人都串通一气,所以季家就扮演了这个来平衡平国公徐家角色。
于是徐太妃发难说季贤妃没有将大皇子养好之事,季家是什么怨言都没有,只是不断宫外找如何养育早产体弱孩子法子,以示对此事上心。
季贤妃伺候教养着大皇子,大皇子长大些了,也有了些灵性,时常对季贤妃笑,而面颊圆团团,粉嫩嫩他,已经有了十足可爱,即使季贤妃初对他没有母爱,现也有了感情了,不仅是出自职责,而且是出自爱意,也不可能不好好养大皇子。
所以她是任由徐太妃发难,只是一天到晚地伺候孩子,对徐太妃发难是不理不睬,让徐太妃拳头打了棉花上。
皇帝是个冷静过头以至于感情都有些匮乏人,本就感情匮乏,又深深地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人,所以对外人,他就是感情匮乏得很了,对大皇子自然也就缺乏一般父亲那种父爱,但是大皇子近总是生病,他也没有躲懒,还是经常去看大皇子。
季贤妃也不闲着,一边好好照顾大皇子,一边也旁敲侧击,想要皇帝给她生母赐予诰命。
给姨娘赐予诰命,这并不是没有先例,只是于皇帝一句话,不过,她也知道,皇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发这句话,这毕竟本身是碍于礼法。
季贤妃虽然旁敲侧击不少遍了,但皇帝却当没听懂,甚至之后到季贤妃那里去次数还烧了,季贤妃于是也只好先偃旗息鼓,等待下一次时机。
时间到了六月底,季衡不知道是天气热起来了,还是身体又不好了,他嗜睡不已,而且身子总是发软,有时候还容易眩晕,他近没有再吃宜阳之物,但是这种症状也丝毫没有减弱。
但他现已经是朝廷命官,不能总是日日告假,即使身体很不好受,他还是只得去翰林院上值。
这一日他正好翰林院上值,他近职责是跟着一帮老翰林一起做前朝史修撰初期工作,其实大雍已经大规模修撰过一次前朝史了,但是近皇帝又有意要精读前朝史,那么就要将前朝史做个概括,去粗取精,专门为皇帝修撰出一部前朝史来,因为皇帝没有那么多时间读之前修撰出那些史书。
季衡因为和皇帝之间那点事,其实很想静下心来做学问,加之他总是推托侍讲之事,又自己要求,于是就来做这前朝史修撰了。
而老翰林们也愿意季衡来修,因为季衡做过皇帝伴读,知道皇帝读史口味,便不至于因为修出书里有皇帝忌讳地方而摊上罪名。
前几任皇帝时,并不是没有因为修史正好出了皇帝忌讳地方,以至于修史人被降罪流放。
皇帝来了兰台阁,这是朝廷外朝藏书阁,季衡近这里。
兰台阁为了防火,都是用石头修建,而且周围有引活水环绕,怕高大树木会引来天火,所以这里没有种大树,不过矮小树木倒不少,又有好些大水缸里,面是已经开得粲然荷花,环境倒是优雅。
皇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一次这里给他感觉却是不一样,原因只是季衡这里。
兰台阁环境优雅,但是里面人却不多,门房里值守官员正打瞌睡,皇帝虽然驾临,却也没有高声声张,他穿着赭色常服,身体挺拔修长,面色平和,前面开路两个侍卫两个太监,身后也是侍卫,不过除了皇帝龙靴声响,侍卫们却不敢发出太大脚步声,于是没有唱礼太监唱礼情况下,当皇帝走近了那值守官员才发现他,一看到穿着皇帝常服皇帝,他瞌睡就全醒了,飞地跑到皇帝跟前跪下三呼万岁。
皇帝道,“平身罢。朕只是过来看看。”
值守官员刘平楠赶紧谢恩起身,要领皇帝进去看看,皇帝道,“这里面确甚大,现如今修前朝史,却是那边。”
刘平楠是个小小翰林,而且还是个一直攀爬不上去翰林,好是心思活,心想皇帝怎么过来看修前朝史了,莫非……
刘平楠觉得自己面前有了机会,于是赶紧答了话,且引了皇帝往东边去了。
兰台阁面积不小,分好几个院落,很多座楼,分门别类地lngnet收藏着有很多藏书。
要是无人引着,皇帝也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季衡。
刘平楠心思是多么地灵活呀,想皇帝之所想,东边集史阁前停了下来,刘平楠自然不觉得拍拍马屁就能让这个年纪轻轻已经雄才大略皇帝记住自己,所以有心要显示才学,将整座集史阁有多少房间,每个房间里是那些书册,这里这几十年里又修撰了哪些书,近是哪些人重修撰前朝史,修撰进度,都同皇帝讲了一遍,这说修撰进度时,就特意加重了季衡作为科状元,得到认可。
要是修史开始可不会要刚进翰林院人,但是季衡就是凭借着才学得到了认可,让人钦佩,如此等等。
后面这话虽然是真实,但是因为他着重强调,也像是夸大其词地拍马屁了。
皇帝点点头,于是真就把这个其貌不扬翰林记住了,皇帝道,“朕进去看看。”
刘平楠不好跟着继续进去了,皇帝身边侍卫大多也留了下来,只有两个太监和两个侍卫跟上了他。
刘平楠恭敬地站那里,心想皇帝到底对他感觉是好还是坏,这么想了很大一番之后,他突然哎呀一声拍了一巴掌自己头,将旁边守着几个面无表情一看就是精干强悍侍卫都给吸引了注意力。
刘平楠于是就赶紧讪讪地说了两句闲话以解除了尴尬,心里却想,我刚才太紧张了,以至于忘了说自己名姓了,即使皇帝记得见过我这个人,不知道我名姓也是枉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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