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许七郎出海回来,许大舅身体就开始不好了,他常年劳累,又姬妾成群,现也六十多岁了,想要身体多好也不大可能。
许达海和许七郎等进了许大舅卧病卧房,老三许达山已经里面,他正为许大舅伺候汤药。
许大舅一生女儿极多,多到他自己都只能记得出彩几个,其他就一概认不全了,但是儿子养活却只有这三个。
现看许达海和许七郎相争,他也不得不心里叹口气,觉得儿子太多也并不是好事,不然家里会闹得厉害,不少家族就是因为子孙太多而败了。
许七郎进去,就亲自到了许大舅床边半跪下探了探许大舅手,又殷殷地柔声问道,“父亲,您今日觉得如何。”
许七郎前面二十年都是作为一个谦谦君子所教导,即使这两三年身上磨上了粗犷气,但是这般柔声温柔地问话,便还是那个谦谦君子样子,听得许大舅这个见惯温柔人心下也发软。
他声音低哑,道,“为父身体,我自己知道,没有什么好不好,只要看着你们三兄弟好,看着咱们许家能够家业永昌,我就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
他这话是说给这三个不对盘兄弟听,老三虽然懦弱老实,但是要说他心里没有觊觎这么大一份家业,那是不可能,不然他不会这样亲力亲为一天到晚地这里守着他这个老头子,毕竟又不是没有别人服侍。
许七郎便说道,“父亲,咱们许家一定能够繁荣下去。您就不要乱操心了。”
许达海和许达山便也赶紧劝了他。
许大舅这时候却说,“趁着我身体还好,我也就将事情安排下去,你们几个叔叔和几个管事一会儿也都会来,就他们面前讲清楚。”
许大舅本来只是扬州城里一个并不太出挑商人,因将妹妹嫁给了季大人,这才借着季大人光,生意一路十分红火,成了扬州城里也有名大商人了,之后是借着季家和徐家关系,他到广州做起了海商,这才有了现这样富可敌国家业。
许大舅家里往上追溯便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族人,家中祠堂甚至都是另开,和原来家族已经没有了太多联系,不过许大舅有几个庶弟,早年就分了家,后来许大舅发达了,自然还是觉得亲人用着靠谱些,便也拉扯了这几个庶弟起来,堪用便他手下做事,不堪用也沾了他光日子过得不错,他们自然对这个大哥十分讨好,但是许大舅这一份巨大家业,却是没有他们份,只是许大舅立遗嘱上,他们作为家人,许大舅希望他们来做一个见证。
许大舅说了那话,三兄弟都知道许大舅这是要交代遗嘱意思,老大和老七都沉得住气,只有老三又来问许大舅要不要喝水,许大舅看到老三这懦弱样子,反而看不上,不过,虽然看不上,他也只是不把家业管理权交给他而已,该给他那份财产并不会少给,也够他那一家好好地过日子了,好好用,几代人也是够。
许达海对许大舅道,“父亲,你身体还好呢,着急什么。”
许七郎也说,“父亲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许大舅面前,家里女眷当然都是没有发言权,便也都站角落里,并不上前,也不敢发出声音来,只有秦氏坐椅子上,说道,“事情安排下去了,老爷能够安心些,身体说不得也就好了。”
许大舅自己也表示,“父母皆时候将家分了,正该是大家庭做法,不然我即使是死,也不能安稳。”
女眷们便哀哀地抹眼泪,男人们则都挺淡定。
不一会儿,许大舅三个庶弟便来了,而且那三个许家重要管事也来了,这三个管事说是下人,其实已经像是依附于许家家族掌舵人了,也是很有势力说得上话,甚至比许大舅三个庶弟能说上话。
几人来了便来给许大舅问了礼,许大舅让小儿子将自己从床上扶着坐起来,和这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让房间里所有女眷和孙辈都出去了,甚至连秦氏也出去了。
本来人还挺多房间,一下子就空下来了,几个管事和三个庶弟也都椅子上坐下了,除了许七郎坐床边,老大老三都被要求坐了下方椅子上。
一看这个情形,其实大家都知道虽然老大许大舅身边帮他管理生意了二十多年,但他还是心仪这个老来嫡子,是要让许七郎接手家业意思。
其实许七郎对许家这大爿家业并无兴趣,这么大家业,接到手里就是这么大责任,毕竟他总不能接到手里就直接将它败了,要是不是许老大太过分,许七郎甚至愿意让大哥继承,不过许老大派人杀他之后,他就再也没起过这种单纯心思。
许大舅说道,“大家都是我许明忠看重心腹了,我这个老头子,眼看着也要不行了,趁着现还有精神,就将我这个家分了,让大家这里做个见证,且也我走后能够按照我今日遗嘱主持公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