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跟个疯子似的,也许我就是个疯子。可是我回去了也睡不着觉,一天晚上都睡不好,我心里难过,我人也不舒服,我想我也许真就是个疯子。”
裴淼心着急去看厨房门边,轰隆隆的雷声与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里,她只怕错过了外间的其他声音。
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也知他现在或许醉得不清,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她几步从他跟前跨过,想赶忙奔出这门外,重新回到楼上的房间。可是脚步刚刚与他错身,手臂就被他抓了个正着。她正要张嘴疾呼,他的唇已经硬生生又落了下来。
窗外的暴风骤雨更烈,洗刷整个城市的风雨一直到快天亮才稍微消停。
她上楼回房之前,在楼梯口又被他抓住吻了半天,这漏夜风雨里的缠绵,藏在黑压压的氛围里头,任谁挣扎半天都一样带着绝望的气息。
她的呼吸有一刻的急促,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地望着前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知觉。
他吻完了她的唇又顺着她的鼻尖轻点到她额头的地方。
他说:“不早了,你快上去吧!什么都不要管也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不想,就没事了……”
……
处理好工作室的一切内容,所有人员到岗之后,吴曦媛特别安排了上午的早餐聚会,邀请工作室所有员工到场参与。
司机一大早送了裴淼心过来,餐聚是定在“心工作室”楼下的一间中式高档餐厅,她在餐厅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事前预定好的包间时,吴曦媛已经在里头八面玲珑地帮她招呼好了所有人。
“裴总好!”所有员工向着门口的方向起立。
裴淼心微笑着同大家点头,“坐,大家请坐,以后咱们就是乘在一条船上的人,大家不用同我客气,直接叫我celle就好。”
在场员工呵呵笑了半天,全部各归各位将位置坐好,等到裴淼心落了主桌的时候才由吴曦媛打头说话:“基本上咱们的工作室就是从今天开始对外营业,待会早餐会结束,我会回到办公室将各区域划分给不同的部门,然后大家各归各位。开始的几天,大家主要还是以工作梳理为主,有任何问题或建议都可以及时告知裴总或我。”
“裴总,我想请问一下,我看公司的招聘简章上说,我们公司是走了正规流程申报下来,以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在工商部门注册,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公司取一个正规一点的名字,而要叫什么‘心工作室’。”
发问的人是主管财务的廖华星小姐,她的问题一出,在众也有其他部门的人开始提问。
裴淼心点头应道:“因为我们公司一般情况下不承接大批量的订单,主要还是以私人业务,也就是高端定制为主。这一点像是欧洲现行的一些老工作坊,都是从这个路线沉淀下来的百年珠宝定制。而我想做那样的珠宝,不仅仅是因为小批量的制作更能显现每一颗宝石的意义,也因为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心’字,我想这个‘心’不仅仅是代表我个人的意思,也是代表日后大家都将用心、尽心地做好每一件小事。”
“那也不一定要叫什么工作室,咱们可以叫什么机构,或者是什么有限责任公司这类的,会不会更好一些?”
“其实叫什么名字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主要还是我,不想用一些太正规以及太遥远化的名字让我的顾客觉得有疏离感,而我们真正要做的,也只是真正适合他们的珠宝而已。”
“如果光走高端定制路线,不靠大批量生产来节约成本的话,一旦客源没有及时跟上,公司很容易就会出现危机,到时候资金链断裂,其他环节都会跟着脱节,这是珠宝行业的致命伤,尤其是高端定制。”廖华星不愧是做财务出身,绕来绕去都在同一个问题上打转。
餐桌上的诸人,多半是吴曦媛通过猎头公司从其他公司挖掘过来,论年岁论经验自然各个都比裴淼心要多得多,也自认她不过是仗着曲市长家儿媳妇的身份,所以自己砸点钱出来开个公司办家家酒一样的玩玩。再被廖华星的话一刺激,更是各个面面相觑,甚至好些已经皱起眉头或是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基本上廖总监所担心的问题也是我一直所关注的问题。作为一间新成立的公司,又有着高端定位这样的背景,与其将大把的资金拿来投入那些已经被其他大公司瓜分得差不多的大批量生产市场,我更愿意用有限的钱来专注于某一块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的市场,在新的蓝海里面找到我们公司真正的立足之地,而这也才是我们公司一直存续下去的关键问题。”
“但是据我所知,国外的很多高端品牌都与那些所谓的百年工坊具有长期合作的关系,就以Canel来说,她在业界的高端定制定位也很有名。所以很多中国的有钱人都不一定要在国内定制珠宝,搞不好,咱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其实非常狭小。”
交头接耳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动摇的人也越来越多。裴淼心睁眼看着,这些本来才刚刚招进公司,工作都还没有正式开展的员工一旦对公司或者对她产生质疑,都将直接或间接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
她轻轻侧眸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吴曦媛,吴曦媛也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其实今天的早餐会议就是由吴曦媛一手着力为她安排,大国企里多年总裁助理的工作干下来,她似乎已经极为懂得收拢人心。
而企业的根本是人制,裴淼心尤为明白今天这场早餐会议的重要性——是她被他们打败,还是他们从此以后潜心为她打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