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想要在夏末去西班牙旅游,她要找份工作挣钱,她去了职业中介找工作,找到了在银行做总机接线员的工作,她还做了很多工作,这是后话。
不知不觉中,春天远去了,夏天到了。
那天下午,斯蒂芬来接简参加舞会。当简见到斯蒂芬的时候,她惊呆了:斯蒂芬是那样的瘦弱,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的身体更加虚弱。当时,斯蒂芬还开着他父亲的那辆旧福特轿车,简担心他的身体和安全。简把斯蒂芬向母亲做了介绍,她的母亲看到瘦弱的斯蒂芬,很冷静,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后来,简在回忆录里,把那辆旧福特车称之为玻璃马车。当年,他们是那样的快乐,简形容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去童话里参加舞会的公主,她把斯蒂芬称之为迷人的王子。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斯蒂芬的家门口。简很喜欢斯蒂芬住的那幢房子,保留着20世纪30年代的风格,房子的外面还有一个花园,种满了绿色植物和花朵。斯蒂芬带着简走进屋内,生日派对还没有开始。简去楼上的房间换上了漂亮的礼服,当她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斯蒂芬把简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简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斯蒂芬的研究生朋友们与斯蒂芬说话,都用特别的语言交流,话语中还带着幽默讽刺的味道,但是,又对斯蒂芬充满了关怀。他们对待斯蒂芬的态度,让简难以理解。
舞会结束后,他们去吃了午餐,还去河里划船,等到斯蒂芬要开车送简回家的时候,简看着斯蒂芬说:“我想坐火车回家。”
斯蒂芬却不愿意让简独自坐火车回家,无奈,简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她心里有种恐惧感,因为斯蒂芬像他父亲一样疯狂地开车。简坐着斯蒂芬开的“碰碰车”,一路摇摇摆摆地回到了家。从那刻起,简做出了决定:以后参加舞会,再也不会坐他的车了。
那天,简的母亲邀请斯蒂芬和她们一起喝茶,坐在花园门的旁边,阳光照着他们,简把舞会讲给母亲听,斯蒂芬坐在一边,也表现出很有礼貌的样子。简心里想,她真的爱上了斯蒂芬,他开车再疯狂,她也要爱他。
有人说,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的优点。爱情就是这样,该来的时候就会来,有人把这叫作缘分。舞会结束后,斯蒂芬的妹妹开车带着简和另外两个法国女孩一起去剑桥参观。路上,她们愉快地交谈着,一起在斯蒂芬住的宿舍走廊里野餐。此后,两家开始频繁来往。当简的父母邀请斯蒂芬吃饭的时候,他又穿上了黑色天鹅绒的外套,还扎着红色的蝴蝶领结,在简的眼里,斯蒂芬的牛津复古风简直是太另类了。
1963年7月,那天简起得很早,父亲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她乘坐学生航班去西班牙,开始了她在西班牙的旅行。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暂时分开了。在西班牙旅行期间,简遇到了很多烦心的事情,最让她心烦的就是,陌生男人经常会来到她居住的公寓。当简和朋友们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陌生男人就会纠缠她们,还有人在房间里搞恶作剧,她们的耳边不断地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门把手发出的咯咯声。
结束了西班牙的旅行,简回家后,马上和斯蒂芬联系。遗憾的是,她找不到他。简找到了斯蒂芬的母亲,他母亲告诉简,斯蒂芬回剑桥学习去了,但他的身体依然很不好。
这时候,简要离开家——她想去伦敦开始属于她的新生活。在伦敦,简参加了很多社交活动,欣赏音乐会、去剧院看戏及芭蕾舞表演,忙碌的生活让她暂时忘记了斯蒂芬。1963年的11月,简收到斯蒂芬的消息,他要来伦敦了。他的牙齿出现了问题,想找个牙医看牙。斯蒂芬问简,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歌剧。
斯蒂芬的邀请让简很开心,她觉得这比舞会还让她兴奋。11月份,简在伦敦的街上遇到了刚刚做完治疗的斯蒂芬,他看起来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他的样子,简的心里很难过。两人走在街上,斯蒂芬开口说道:“我并不崇拜遇刺的总统肯尼迪,那是因为,在处理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他的做法是鲁莽的,肯尼迪总统的做法将会导致整个世界进入核战争的危险中。”
斯蒂芬一边谈论着政治,一边困难地走着。他看上去非常疲倦,但是他自己却不承认。两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斯蒂芬摔倒了。一位好心的过路人走过来,他和简一起把斯蒂芬搀扶起来。一路上,简搀扶着斯蒂芬,走了一段路,两人实在走不动了,招手叫来了出租车,朝着剧院的方向开去。
听完歌剧以后,简认为一定要详细了解斯蒂芬的病情。简拜访了很多老朋友,他们都是医生,她到处咨询,可惜,没有人能治疗这种神经性疾病。圣诞节和新年期间,简来到斯蒂芬家中,想请斯蒂芬一起出去吃饭,不巧的是,那天他们全家要去伦敦看歌剧。斯蒂芬见到简很高兴,向简发出邀请,邀请她下周和他的家人一起去听歌剧。简知道,霍金家庭的主要活动是看歌剧,对于简来说,她只能算是新入门的水平。
后来,他们的约会都是在歌剧院,斯蒂芬能买到很多歌剧票,他来伦敦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是来参加研讨会或看牙医。简也会拿出时间,去剑桥大学看望斯蒂芬。但是,由于斯蒂芬的身体有病,两人的交往不是很顺利,面对未来,那时候还没有成名的斯蒂芬觉得一片漆黑。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回忆这段往事,简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我常常流着泪回到伦敦,而斯蒂芬大概也觉得我的出现不过是在他痛苦的伤口上撒盐。他很少外露情绪,也回避有关他病情的话题。因为害怕伤害他,我试图凭直觉感知他的内心,而不强迫他说出来,于是不知不觉地,我们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久而久之变得难以忍受。”
在简的回忆录里,她详细地描写了她和斯蒂芬相爱和约会的所有细节,笔者很吃惊,她的记忆竟然这么好,竟然能记得清所有的细节,这确实是不容易的。我们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即使是记忆力再好的人,也不会把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只能说明一点:当年,斯蒂芬和简确实存在着深厚的感情,当年,他们的爱情是美丽的。
当我翻开斯蒂芬写的《我的简史》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回忆录本来字数就不是很多,关于他和简的内容更少。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斯蒂芬的风格,他不喜欢把自己的私生活对外曝光。我理解他,很多做科学研究的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他们最厌烦的就是媒体和大众过度关心他们的个人生活。
后来,他们订婚了。那时候,他想到的是:如果他和简结婚,他就必须要找份工作,要找工作,他就必须完成博士毕业论文。有了爱的动力,斯蒂芬更加努力学习。为了养活自己,斯蒂芬向龚维尔和基斯学院申请了研究奖学金。他的手不能打字,没办法,只好拜托简帮他打印申请表。
让斯蒂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他需要简帮忙的时候,她的手臂却骨折了,并且还打上了石膏。这让斯蒂芬很心疼,在简受伤的时候,他应该照顾她,但是,她却还要忍受着痛苦,帮他打字。最后,由斯蒂芬口授,简写好申请书,然后,再找别人帮忙打印出来。
有人说,简是一位伟大的女性。笔者也是这样认为,当浪漫的爱情步入婚姻的殿堂,所要面对的就不再是鲜花和烛光晚餐。婚姻中的女人,面对身体健康的丈夫,尚且会有一些难以适应;而面对身体有病、不能行走的丈夫,一定会面临更多无法克服的困难。
在世界上所有的女人眼里,简太伟大了,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1965年的7月,两人结婚了,他们去萨福克度蜜月,出国旅游,对当时的霍金夫妇来说,是负担不起的。后来,他们又去了康奈尔大学的广义相对论暑期班。
很多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于这句话,我并不赞同。是否把婚姻变成坟墓,那要看夫妻二人是否用心经营婚姻。纵观古今中外,从名家到普通百姓,婚姻都是一道坎,如果夫妻相敬如宾,两人都会幸福美满;如果夫妻整天打闹,不仅家庭不会幸福,还会影响到周围邻居的生活。
如今,很多女人喜欢恋爱,恐惧结婚,甚至到了厌烦的地步。有人说:谈恋爱的时候过的是云中漫步的日子,当两人结婚后,过的就是琐屑的日子。科学家的日子也同样要面对柴米油盐,简曾经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生活,“其实那就是一种不稳定的生活。”
那时候,他们刚刚结婚,本来应该是幸福的妻子的简,却要拿出更多的时间照顾斯蒂芬——斯蒂芬的走路越来越困难了。他们想要搬去市中心居住,斯蒂芬向学院求助,没想到当时的财务主任对他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你的住房问题,学院是不能帮你解决的。”
斯蒂芬想到,几年前有一套新公寓正在建造,他去登记申请过,公寓的地理位置也很好,位于商业中心,交通方便。几年以后,斯蒂芬却发现:那套公寓是属于学院的,但那时候,学院没有把这些情况对他讲清楚。
很多读者会问:科学家也会为房子发愁吗?
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体制,但是,房子的问题总是会困扰着很多年轻的知识分子。
在简的自传《飞向无限》中,她首次披露了很多内幕,以及很多在霍金没有成名的时候遭遇到的不公平对待,她这样写道:“我们把所有的行李和礼物都塞进了那辆红色n,然后直接去剑桥找房屋中介。然而,我们被告知那房子其实已经完成,但是因为他们没有我们的预订记录和姓名,就将房子租给别人了。看来,旧世界也开始变得不可靠了。我们一边沮丧地吃着午饭,一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斯蒂芬决定鼓起勇气再去找一次凯斯学院的财务,虽然也不抱希望我们能说服他暂时帮忙。下定了决心,于是我们一起去妖魔的老巢挑战。”
简和霍金见到了一位新来的财务主管,他是一位西藏学讲师,但他从没教过任何学生,所谓的讲师也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他的主要工作还是管理学院的财务。
这位财务主管的脸上虽然挂着严肃的表情,但是他比前任财务主管的脾气好多了,他没有训斥斯蒂芬,而是听完他们的话后,脸上略带同情对简和霍金说:“我能帮助你们,但是,我只能提供短期的帮助,学院是不会给任何研究生提供住宿的。”后来,财务主任给简和斯蒂芬提供了研究生宿舍的一套房间,房子不是免费的,是要收费的,每晚收取12先令6便士。两个人居住,要收取25先令。
面对如此狡猾的校方,简把愤怒压在心底,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愤怒在办公室里爆发出来。在自传里,她这样写道:“对于这样精明狡猾的手段,我们只能压制怒气,因为我们无处可去,宾馆又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只得尽量缩短住在哈维街的时间。”
与狡猾的管理者不同的是,学院的工作人员,尤其是管理宿舍的后勤人员的态度却是相当温暖的,用简的话来说,那就是:“真是善良极了,无论是清洁工、工匠、门房或服务生,无一不表现出热心和友好,而这些优点在学院的高层管理者身上却毫无例外地无迹可寻。”
本来焦灼愤怒的内心,因为这些善良的出现,而变得纯真了。简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有黑暗的一面,但是,真善美依然存在。宿舍后勤人员帮他们打开暖气,帮助他们晾晒被子,还在他们住的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清晨,送来好喝的茶和好吃的饼干。更让简感动的是:有位女后勤人员要帮他们洗衣服,不收取任何费用。简内心很感激,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这位好心人太过劳累。
斯蒂芬和简在那间房子里只住了三个晚上,很快,他们就在大学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房子。那幢房子属于另外一个学院,这房子本来属于学院的一个研究员,那位研究员搬家了,他们就将房子租给了斯蒂芬和简,租期是三个月。
在租期内,斯蒂芬和简在附近发现了一幢闲置的房子,后来,这房子的主人就把房子租给了斯蒂芬夫妇。他们想把房子买下来,斯蒂芬去学院找领导,申请抵押贷款,结果学院做了调查后,认为如果要抵押贷款,存在很大的风险,他们拒绝了。斯蒂芬不放弃,他们从别的地方得到了抵押贷款,修缮房子的钱是斯蒂芬的父亲支付的。
后来,简在出版的自传里,表达了对斯蒂芬导师丹尼斯的感激之情,是导师在他们到处流浪的时候帮助了他们,简说:“他帮我们联系到了彼得学院的一位学者,他正想把从学院租来的房子转租出去。那座房子没配备家具,但是我们随时都能搬进去,而且位置极佳,就坐落在小圣玛丽路上,那是剑桥最古老也是最为风景如画的一条路。”
斯蒂芬夫妇总算在伦敦有了自己的家,爱情变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开始了在事业上的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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