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党们的恩怨
随着新年的越来越近,朝廷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康熙对葛尔丹动手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了。淑嘉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胤礽时不时的透露。
皇太子夫妻的相处渐入佳境,胤礽越来越多地‘公私不分’,在朝上有什么不大顺心的事儿,也会回来跟老婆说一说,淑嘉也就知道了康熙最近的动作很大。康熙起用了名臣于成龙督运中路粮草,而中路估计是份量最重的一路。同时,最近有大动作调动的几乎都是军方从将领的任命到军力的调配,大战近了。
这一天,胤礽面色凝重地回来了。淑嘉迎上去,胤礽看到妻子,才开了点儿脸,把帽子扔给崔太监接了,与妻子携手入内:“天冷了,容易结冰,仔细着点儿。”淑嘉道:“我小心着呢,走路都有人探道儿。”
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又说:“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了?”
玉妞已经拧好了热手巾,胤礽接过来擦了脸和手,又随手扔了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坐。”两人坐定,晚膳席面一桌一桌地抬了起来,食不言。
吃完了饭,洗手漱口,各捧着一捧茶,才是说话的场景了。胎教的科学内容已经被胤礽扔到了脑后,宫中留下来的许多规矩也许有些并不是那么靠谱的,太子殿下如是想。
“人生总是有起有伏、有善有恶,知其美亦当知其丑,孩子天真不解事未必是好事呢。”对于太子忍不住发了牢骚又后悔影响妻儿心情,太子妃如是说。
然后太子偶尔也能跟太子妃多说说不顺心的事儿,听老婆开解开解,心理压力倒是小了不少。太子妃呢也趁势知道了一些理论上不应该妇人知道的朝政,也能分析出一点问题,安一下自己的心。
这一回,胤礽道:“费扬古要回来了。”
“哪个费扬古?”不能怪淑嘉有此一问,费扬古是满人男子比较常见的名字,你得问清了是哪个姓的哪一家的才能知道是谁。
“董鄂氏的那个。”胤礽皱眉道。这一位就是那位端敬皇后的亲弟弟,淑嘉的街坊,论起来算是四福晋表哥的那一位了。难得的,这位挺上进,真是忠孝节义才德兼备,深得康熙的器重。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他人倒好,”胤礽组织着语言,对于一国皇太子而言,有这么个有用又忠心的臣子,是件应该高兴的事儿,“他前番上疏,说是闻噶尔丹据巴颜乌兰,距归化城约二千里,宜集兵运粮,于来年二月进剿。”
淑嘉静静听着,以眼神鼓励胤礽继续说下去,顺手还把胤礽手里由温转凉的茶给接了来,给红袖换了盏热的。
胤礽抱着热茶继续道:“他说的,与汗阿玛不谋而合,早些时候汗阿玛已经与我说过了,来年正月过后,正是圣心默定的日子。他的上疏到了,汗阿玛叫我去一道参详,蒙古诸情,他知之甚详,行军之事,所言甚好。汗阿玛甚悦,诏授费扬古抚远大将军,以都统伊勒慎,护军统领宗室费扬古、瓦尔达,副都统硕岱,将军舒恕参赞军事。”
说了半天,胤礽在说一个表现得非常好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却不太美妙,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么是费扬古名不符实,但是这位在三藩之乱与上回首征葛尔丹的时候可是立了不小功劳的,应该是有本事的人。那么……丫跟胤礽有仇?
不是吧?你怎么结了这么个大仇家?
胤礽拇指摩挲着碗沿儿,轻声道:“是个好人,汗阿玛已经召他入觐来了,早定了他领西路军……只是,他与索相不太对付,”想了想,“总有十来年了,两人之间冷淡得很。”
所以太子忧愁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仇是怎么结下的。想暗示索额图吧,索额图说:“费扬古踞傲,自视甚高,且名不符实。”胤礽毕竟是有点见地的,觉得费扬古这么多年战场下跑下来,还全须全尾,不太可能是混的。只好存疑。
现在看来,费扬古是康熙要在军事上重用倚仗的人,这个时候跟这么个人物不合,是个不明智的举动。但是索额图不知道为什么,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摇头不理会。到了费扬古这个地位的人,不能当自己人最好也别是敌人啊。
淑嘉心说,索额图可真是够抽风的啊,好好的得罪了这么个人物,难道是——妒贤嫉能?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正想着怎么开解胤礽呢,太子爷自己先恢复了过来。胤礽多数时候也只是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又啰嗦了一堆,没烦着你吧?”作为一个太子,胤礽也是可怜的,从小的教育下呢,他对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是持鄙视态度的认为这些人使唤则可,正事就不必说了,康熙虽亲近、索额图虽是一党,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倒是老婆,跟自己绝对的夫妻一体,吐吐槽,说说‘皇帝长了驴耳朵’都行。
话说出来了,心里舒坦多了:“也罢,且看看罢。此番战后必有分晓的,费扬古真要是有本事,独领一军也能显出来了。到时候他的本事出来了,索额图再也没理由不理会人家了。”
淑嘉道:“这个费扬古最好除了汗阿玛谁都不理会。前儿在宁寿宫,听她们闲话,钟粹宫里都担心大哥随驾而去,在收拾各种要用的东西呢。”
“嗯?唔。”这倒是啊……索额图得罪了人,叫明珠拣了去就成老大的帮手了,这个索额图怎么就不开窍呢?不行,得叫他注意了。
第二天,胤礽寻机见了索额图,透露了自己的意思。索额图只是捻须,作高深状:“太子毋忧,此事奴才已经知道了。”胤礽一向倒是颇信他的,既然我的意思告诉你了,你也说知道了,让我不要担心,那我就不担心了。他走了,留下索额图勾勾唇角冷笑了一声。
胤礽这几天的心情就颇好了,不管费扬古能不能站到自己这一边,只要他跟索额图不要这样相敬如冰,就不至于选择帮助明珠和大阿哥,而自己占着大义的名份。胤礽对费扬古的评价还是不错的,认为在不与索额图结仇的前提下,这一位至少不会与自己作对呢。
下面胤礽要做的,就是努力往大军里尽可能地塞对自己有好感的人。这一条索额图在被约谈之后痛快地、明确地答应了:“太子英明,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佟宝是宁古塔将军,也是要被征的,正好,叫他上书,请多带兵去,皇上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儿,至少知道他是在为国尽力……”又说了一些筹划,这才回去。
太子的心情很好,这样的好心情在康熙命侍卫石文英为满洲镶白旗副都统的时候就变得更好了。然后,董鄂氏费扬古抵京,也不见索额图有什么表示,接着费扬古被召见,密谈许久,就返回了,率军先行,拉开了大战的序幕而宫里还要准备过年呢。
对此索额图的解释是:“费扬古入京,多少双眼睛盯着,此时行动了,不免被人看出来,奴才此番必会随驾前行的,到时候都在前线,有多少话说不得呢?”胤礽习惯性地相信了他。
至此,皇太子的心情还是很好的。然后,他的心情开始有点不好了,和硕简亲王雅布请西路军前效力,康熙命在中路效力,也就是说,放到御前了。胤礽对雅布倒还平常,但是对雅布的儿子雅尔江阿就不那么喜欢了。
这里面还有一段恩怨,但是胤礽已经记不大清了,积怨太深。淑嘉一看不对头,要是正常情况下还好,在明珠和大阿哥结成一团对付毓庆宫的时候,平白招惹一个铁帽子王,是非常不明智的。就帮着他捋:“也没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儿啊?你们怎么就扛上了呢?讨厌也是有个原因呐……”
胤礽道:“他长得讨厌(其实还挺端正的),行事讨厌(也颇能干的),走路的样子都讨厌(还是很有规矩的)……”
最后,淑嘉干脆问:“从头开始,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当时是个什么样儿?”胤礽终于想起来了——
雅尔江阿从血缘上讲,跟目前的康熙一家已经算是不太近了,但是他们家袭着铁帽子王,有着大把的与皇室接触的机会,是以雅尔江阿小时候也是与皇子们一处读书的。雅尔江阿比胤礽小不了几岁,虽然胤礽有专人教导、有康熙开小灶,两人还是有不少机会混在一起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国之储君,一个呢是铁帽子王的嫡长子,最正宗的“太子党”(此处内涵外延为两百多年后仅指出身而言的XN代,不是与‘大阿哥党’对立的那个),都是含着钻石汤匙长大的家伙,表面看着再温和有理,内里的娇骄二气是绝对不会少的。雅尔江阿只要活下来,跟他爹两个人不犯什么大错儿,日后比一般皇子的地位都不低的,皇子们顶多是个和硕亲王,还不是世袭罔替的,但是简亲王的爵位是!
问题是,太子不是一般的皇子,人家是储君,未来爱新觉罗家族的当家人。要说胤礽从小还真是个好学生,在康熙的教导下,视天下为家产,视同宗为亲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我比你年纪大、地位高,我拿你当小弟,是不是很名正言顺?
在当时还很幼-齿的太子心里,对兄弟之情还是有点渴幕的,老五跟老九就与其他兄弟不一样,而其他兄弟的互动也与见他不一样。一方面享受着高人一等的感觉,一方面也有一点落寞。
跟亲兄弟不亲的太子,未免会动一点心思,想感受一下这种情义。四下一望,自家兄弟是不要想了,老大自不用说,其他的弟弟,他也有点不太亲近,正好,雅尔江阿在那边儿了,比划一下,长短胖瘦正合适。颇有一种拿这个血缘关系不算亲近的家伙为弟的感觉。
感觉上亲近了,行事也就有点随意了。真拿他当弟弟了,就不会兄友弟恭,很有礼貌。想享受一下兄弟之情的太子,非常不幸地遇到了一个同样很跩的家伙,然后惹毛了人家!我虽然不是太子,可也是未来的铁帽子王,拿我当小二似的使唤,太不厚道了吧你?!
两个太子党就成了冤家,相敬如冰,还要互相翻白眼。
听说简亲王要跟着去,太子炸毛了。
淑嘉道:“简亲王?不是宁蕙的公公?”宁蕙就是大挑的时候跟淑嘉关系还不错的同姓瓜尔佳氏的那个圆脸的姑娘。
胤礽道:“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丫头?”宁蕙结婚那会儿,淑嘉给的礼物颇重,胤礽与简亲王府,颇有微词。淑嘉就说了与宁蕙还算有些交情,胤礽才哼哼唧唧地不反对了。
淑嘉见胤礽一次两次地说雅尔江阿不好,升起了一起诡异的感觉。
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幼儿园小朋友‘喜欢就要欺负你’?淑嘉不厚道地笑了。胤礽佯怒:“你笑什么?明明是他不识抬举!”太子爷为别人考虑的时候,总是会办一些很囧很二的事情。对臣下么,赏赐、称赞几句,他都能做得很好,但是一旦涉及到亲近的人,尤其是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他就会手忙脚乱。
淑嘉道:“你跟宁蕙家的那位,可真是冤家了。他未必就是不尊敬你,只怕也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呢。”都是一样的啊,那一位,亲妈也死得比较早,还有了个后妈,也是个别扭的娃呢。
胤礽道:“你还笑。”
“好好,不笑了。”心里却决定,总要通过宁蕙传话来调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总这么僵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同一个举动,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一个人眼里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不管两个人的想法怎么样,只要理解了,或者说有了一个让双方心里都过得去的、面子上也过得去的解释,并且深入人心,一切都不是问题呢。
胤礽嘟囔了一会儿,开始翻书:“念书念书。好容易今儿得了半天假,不说烦心的事儿了。”一翻开,刚要念,本还有点忿忿的,忽然一本正经地严肃脸咳嗽了一声。又是那天的那本书,那本书被淑嘉狠压了一页的地方,随手翻开,就是‘郑伯克段于鄢’。
有点尴尬的,淑嘉与他素来坐得很近,也看到了,脸上也是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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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年味渐渐浓厚了起来。太子妃的肚子,也更大了。大着肚子的太子妃也要过年,还要收拾毓庆宫一大摊子的事儿。其中一项就是预备各处的礼物,这回淑嘉也不急着赚钱去了,现在孩子比较重要。
再说了,经过分析,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赚来的。如今小钱根本不够开销的,赚大钱的买卖不过两样,一、新奇的,二、大宗的战略物资。
头一样,内务府能造玻璃、会修钟表、胰子可以自己生产,宝石做的盆景,各式鼻烟壶……甚至还能仿靠很多西洋玩器。第二样,要打葛尔丹了,现在太子弄人倒卖战略物资,这个……
所以太子妃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赚钱也要看时机的,太子爷缺点钱,偶尔搜刮一下下面,只要合适,就好。同时,淑嘉陪嫁的庄田解上东西来了。带腰牌,由红袖领着。让陪嫁的爹娘跟着进来汇报,也是让亲人见面的意思。
庄子、铺子的收益还好,银子上有三万两,主要是铺子出租的租金。此外还有一些土产,米、面、菜、肉一类,宫里都不缺,淑嘉只命拣些宫里不常见的东西尝尝鲜罢了。余者或变卖,或赏人。
这一年过得比较简单一点,虽然年味很足,但是四九城里总带着一点儿紧张的味道。跟葛尔丹开战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先前部队都开拔了。皇帝要御驾亲征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亲征的行头提前俩月都开始准备了。
淑嘉挺担心的:“这种事儿不是要保密的么?怎么你也说我也说的,我在这宫里都知道了明年正月末二月初要起驾北上,这个叫葛尔丹知道了怎么办?”
胤礽笑了:“费扬古都已经启行了,汗阿玛已经使人地往蒙古诸部都说了,葛尔丹要知道早知道了。这也是一着,叫他们知道了,朝廷大军将至,摧枯拉朽,依附者就该站好队了,摇摆不定的听闻朝廷意志坚定就要叛了葛尔丹转依朝廷,”摇摇头,“不用担心,葛尔丹能有几个人呢。”
不担心才怪!转天胤礽的一张脸就像便秘了一样,很生气:“真是奇了怪了,汗阿玛英明神武,怎么偏偏看上齐世那只猴儿了?!”
原来,今天康熙调正红旗蒙古都统齐世为本旗满洲都统。
淑嘉不由伸手摸摸他光光的头皮:“不生气啊,去就去呗,能有什么作为还是两说呢,他不值得你生气。有那心情啊,想一想汗阿玛北上了,你要怎么做才能叫汗阿玛放心。”
胤礽这才慢慢转了颜色。
过年了,太子妃这里来的人也不少,淑嘉每回也露一露脸,略坐一会儿,给了大家的面子,然后就说身上累,要休息。毕竟不是正经的国母,与人说得多了、表现得太雍容亲民了也不合适。正好包子是个好借口。
这期间,简亲王府的人也来了,简亲王雅布的继福晋比宁蕙也大不太大,是博尔济吉特氏,婆媳一道入宫。皇太后就留了福晋说话,淑嘉正好邀宁蕙去毓庆宫小坐。
宁蕙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了,气色也好。看到太子妃肚子凸起得很明显,也颇有羡慕之意。淑嘉今天身上穿的就是件貂皮褂子,进了门儿就脱了下来。宁蕙道:“屋里虽暖和,你不要小心点儿?”
淑嘉道:“我如今是不怕冷的,先前你们给的貂皮倒是好,我叫他们收拾出来做成了褂子,”一扬下巴,就是红袖手上刚拿那一件儿,“出门儿的时候常穿呢。跟你说,自从有了身子,就扛冻呢。”
宁蕙道:“到底小心些好。”
“嗯。”
宁蕙心里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雅尔江阿不知道为什么跟太子不对付,用他的话说,太子的架子忒大,忒招人不爽了。宁蕙觉得吧,太子那是未来的皇帝,架子当然是要大些了,你跟他不对付了,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雅尔江阿一撇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心里添上一句,他日后如何还是两说呢,索额图跟裕亲王已经开始不对付了,啧啧。
宁蕙是新妇,不知就里,但是雅尔江阿的态度实在让她担心。给东宫送礼的时候难免要多准备一点,雅尔江阿撇撇嘴:“何必太费心?挑不出理来就行了。”依着他的意思,都不用特意跑一回毓庆宫的,随大流见一下太子妃就回来也就得了,省得到了那个跩得二五八万的家伙那里受气。
宁蕙不好硬掰,只得说:“太子妃人还不错,大挑的时候我们倒说得来呢……”
雅尔江阿皱了一下眉:“她倒还罢了。”好好一个人配给了太子那个家伙,可惜了了。雅尔江阿心声:太子是个呆霸王,欺负人的主儿,太子妃真是难哟,我当做好事了,由着媳妇看她去吧。
这些夫妻间的事情,以及宁蕙猜到了丈夫对太子不满,那是不好直说的。但是,她也担心,本来都想让太子妃帮着吹吹枕头风的。到底也是大家姑娘,还沉得住气,没有一开口就说这个。
两人只管说说媳妇经,淑嘉没有正经婆婆,宁蕙的那个婆婆是雅尔江阿继母,关系也很微妙,倒是有一点共同语言。淑嘉觉得呢,胤礽跟雅尔江阿应该是有一点共同语言的,底下兄弟都多继福晋还有儿子,嫡长子的雅尔江阿现在还不是世子,这里面也有点微妙。
谁知道这两只就是不对付呢?
当然,自从参悟了二把手理论之后,淑嘉也不想给胤礽拉什么帮结什么派,他受党争的牵连已经够深了,不用再这样找死,只是要开解一下而已。不管怎么说,人缘不用太好,可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不是?
从媳妇经说起,就说到了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淑嘉就说:“有时候他们也像小孩子呢,不知道怎么的就怄上了气,不知道怎么的又好了呢。”
正好说到宁蕙心上去了:“可不是么。”我家那个还看太子不顺眼呢,可不是小孩子脾气不分轻重?
“说到这个,你知不知道我们太子跟你们家那位还怄上气了?”淑嘉开始下套儿。
“啊?”宁蕙没想到淑嘉自己先说了起来。
淑嘉笑着解释了经过:“真跟小孩子儿似的。我说他也不太懂这些事儿,真是哥哥叫弟弟给惯坏了……平日里他说什么,弟弟们只有听的,再没想到你们家那位也是犟……我说他,你要跟人家好,总得对人好啊。你要想人家看你在眼里,总撩人可不成……”
淑嘉复述的胤礽与雅尔江阿结怨之始,宁蕙倒是没听过,只听淑嘉道:“人一旦拧上了,真是看什么都不对劲儿,越看越不顺眼,这不顺可不就积少成多了么?譬如说,同一件事儿,原本没什么的,要是先前有些不大好,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了,一件累一件……”
宁蕙点头。暗道回去要再问一下,太子妃虽好,但是自己也要求证一下,如果真是如此,也要从中斡旋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个仇人总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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