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笑道:“这不马上要会试了吗?我是想着最后的自由时光好好的乐呵乐呵,就带着妻子和家人出来逛逛,一入朝堂,身不由己,诸位肯定明白。”
他们几人中只有肖鼎是准备走功名这条路的,所以听闻陈璞的话之后,倍感亲近,“陈公子还是举人?幸会幸会啊,我也是准备参加今年的会试的,江南路可是出大才的地方,不知陈公子在江南路的乡试成绩如何?”
陈璞还没说话,董元坤就抢白道:“江南路的解元,就是他了。”
肖鼎顿时又把陈璞层次在心中拔高了一大截,各路的解元每两年十八位,那可都是必定会做官的,如果为人在机敏些,那大多能混的不错。而这其中,最厉害的三路解元,便是晥陵路、东山路和江南路,皆因哪里百姓富庶,能念书的人很多,十人中选解元和百人中人选解元,那自然是没法比的。
吴旬这个时候不耐烦道:“一说起会试,你小子就两眼冒光,也没看你拿个解元回来。”说完从身后的一群人中拉出一位公子哥,转向苏且还和童长风,“今天的事儿就这么了结吧,那淸倌儿我们这边不会再找她了。”说完看向他拉出的那位公子哥。
那公子哥儿一脸的不甘心,可是比试既然已经结束,他就必须要尊崇,这是汴京公子圈的铁律,除非你不想在汴京混了,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说道:“我连杏花楼,都不会再去了。”当然不会再去了,再去得多丢脸。
童长风也说道:“那就散了吧,我们得摆上一桌,庆贺一下。”
肖鼎笑道:“那行,你们去庆贺。陈公子,咱们也摆上一桌亲近亲近,以后就是同僚了,这样的不期而遇,着实难得啊。”
苏且还说道:“陈公子我们已经邀请过了,并且已经答应了我们的邀请,你们想邀请也得往后排,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陈璞心中苦笑,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人,还变成了馅饽饽了呢,两边儿都抢着结交,“要么咱们就坐在一桌上,要不谁的邀请我都不接了,你们这样把我放在火上烤,我不上当。”
吴旬哈哈一笑,“陈公子也是个妙人啊,快人快语,我喜欢。不像告状精他们,天天冲烂好人。”
童长风和苏且还对视一眼,童长风决定道:“那就天食府,先说好,今天我做东。”
“我呸!我吴旬,什么时候让别人做过东?”吴旬直接顶回去。
眼看又要争执起来,陈璞跟茶娜要了一枚铜钱,“我出个主意,我手中有一枚铜钱,一面是写着弘德通宝,一面写着武阳万世,你们两方各选一面,然后我把这铜钱抛向空中,落地后,哪一面朝上,就哪方做东,众位以为如何?”
童长风率先同意,“这个办法好,交给老天爷,我们要武阳万世。”
吴旬也点头,“就这么办!那我们就是弘德通宝。”
陈璞用拇指把铜钱弹向空中,铜钱不停的旋转向上,然后落地,一群人想孩子似的围着一个不停旋转的铜钱看,以他们的身世何曾正眼看过一枚铜钱,可当下却无比的在意。
最后,弘德通宝的一面朝上,吴旬哈哈大笑道:“痛快!这比刚刚擂台能赢,还痛快!哈哈!”
童长风和苏且还虽然不甘心,可还是表现出足够的风度,没有在意吴旬的叫闹,童长风说道:“既然已经有了结论,那就出发吧,我还真有些饿了。”
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开赴天食府,这样的阵容,在汴京还真是天字第一号了。
路上,吴旬问陈璞,“陈公子,你带着这头黑牛是什么品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太神骏了。”
“你可别这么说他,他是听得懂的,你们可能只觉得他是黑牛,在我眼中他和我们没有区别,是我的家人。他名字叫做师弟,至少百岁了,曾是弥陀山中一霸,后来被高僧点化,皈依了佛门,他厉害着呢,你们可别惹他。”陈璞解释道。
师弟这个时候非常配合的哞——了一声,很是骄傲。
众人都惊异于师弟的传奇经历,更是惊讶于他好像真的可以听懂人言,还能给予反馈,这太神奇了。
天食府是汴京最大的酒楼,三层高楼,做工讲究,陈璞在门口叮嘱小二,带师弟到后院,并且准备一大盆的猪肉糜,然后给师弟送去。小二傻呆呆的看着陈璞,牛不吃草?可他认识陈璞身边的贵公子,这些个汴京的顶级公子哥联袂而来,天食府还从来没遇到过,所以小二就是一万个不理解,也会认真照办,就是陈璞让他给那黑牛磕头,他都会照办。
直接进入三楼最大的房间,所有人都落座以后,做东的吴旬开始点菜,这期间陈璞让茶娜和桑柔一起去把客栈中大伙都叫来,另摆一桌。
茶娜本来有些不情愿,陈璞小声跟她说道:“小柔自己去,我不放心。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在汴京,没有比跟在这些人身边更安全的了。”
桑柔和茶娜走出去以后,陈璞叫来小二,把边上的房间也包下,要了一桌素斋。等这边的酒席上满,那边薛丁山众人也到了,分别开席。
众人吃了些酒菜,填了填肚子,话便开始多了起来,肖鼎问陈璞道:“我这一路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来江南路有哪家陈姓的高门大户,可若说陈公子是寻常百姓家,我怎么看也不像,可以解惑否?”
“我自己就是做生意的,我的买卖诸位可能都没听说过,我就不卖弄了,现在也就是勉强维持,提供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已,不足挂齿。”陈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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