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果然心明眼亮,我是有这个想法,那您看可以吗?”陈璞把两把铁锨抗到肩上问道。
麻脸老者咧嘴一笑,“年轻人,赤子之心难得,别丢了。我帮你看着就是,去吧。”
“谢谢了。”
陈璞把两把铁锨放到了马车上,梁嗣道准备的礼物其实也不算少,一般的百姓初次登岳丈家的门,都是如此,四匹布、四包茶、一些糕点蜜饯,陈璞抱起四匹布,“剩下的你自己拿着吧,我现在特别好奇,快走。”
三人来到第四间宅院,梁嗣道上前拍门,“谁啊?”门里一个妇人的声音问道。
梁嗣道说道:“我是梁文举的二儿子梁嗣道,父亲让我来拜见岳丈。”
陈璞和茶娜都没憋住乐,还有这么说话的,直接就拜见岳丈了,梁嗣道好像自打浪子回头以后,不但性情大变,还实诚了不少。
里面的妇人也明显是被梁嗣道的话唬住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一位妇人,一身粗布棉衣,表情十分惊喜,看了梁嗣道好一会儿,“小鼻涕虫?都已经这般大了?”
陈璞差点把手里的布匹扔掉,小鼻涕虫?
梁嗣道明显愣住了,他自己的外号他当然知道,可早就没有人再这么称呼他了,眼前的妇人他端详好久,也没认出来,红着脸问道:“伯母认得我?”
“十几年过去了,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你才六七岁,不记得也是正常,进来坐吧。”妇人微笑着说道,虽然笑着可是神情落寞。
三人进入小院内,这小院子跟陈璞过去在云阳居住的小院一般大小,都是一间正房,左右各一间厢房。
妇人把三人引到正房堂屋,就去烧水,要给三人泡茶。
“你不认识?小鼻涕虫?”陈璞问道。
梁嗣道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总是流鼻涕,所以就有了这个外号,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位伯母的相貌了。”
“可看人家见到你的欣喜,一定是认识你的,等会儿问问清楚吧。”陈璞说道。
等了一会儿,妇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三盏茶,陈璞看了一眼那托盘和茶盏,就知道这是常年放起来不用的,非常的新,跟这屋中陈旧的桌椅反差很强烈。估计是专门珍藏,给客人用的。
放下三盏茶,妇人也坐了下来,“你知道你的表字是谁取的吗?”
“我爹没说,我也没问,我一直以为是父亲取得,听伯母这么一说,看来不是。”梁嗣道说道。
“你不记得小时候在宛城,给你做竹马,带你打水漂的林叔叔了吗?不记得那个你哭着喊着要娶回家做媳妇的林妹妹了吗?”妇人看着梁嗣道的眼睛,问道。
梁嗣道醍醐灌顶一般,站了起来,一步跨到妇人的面前,“您是灵韵姨娘?林叔和林妹妹在哪里?”
“他们在朱雀区摆摊,帮人画像。才出去没多久,要中午才能回来。”妇人看着眼前已经长成翩翩佳公子的小鼻涕虫,有些患得患失,不知道他还会要自己的女儿吗?
“灵韵姨娘,我等不急了,我要去找林叔和林妹妹,他们在朱雀区的什么位置?”梁嗣道异常激动。
“城隍庙,很容易找。”妇人说道。
梁嗣道着了魔似的就往外跑,陈璞冲妇人说道:“伯母,我们夫妻是守心的好朋友,您不用担心,您看守心这个样子就应该知道他是多么记挂着你们。”陈璞看出了妇人的担忧,说罢也拉着茶娜跑了出去,追上梁嗣道。
到巷口的时候,陈璞还不忘和那老铁匠打招呼,“老爷爷,前面跑的那位是卯字号林家的女婿,林家您肯定认识吧?”不待老人回到,陈璞和茶娜就跑远了。
“那么好的姑娘,总算有个好归宿了。”老人家自言自语的道。
梁嗣道毕竟不会武功,也没有陈璞的变态体质,奔跑了一阵就跑不动了,喘着气改跑为走。
京城的城隍庙可是让陈璞开眼了,只看占地大小,那就不是地方上能比的,整个一条街都是庙会,人头攒动。杂耍、卖艺、各种小吃、吹糖人、捏泥人、糖画等等,这里就是一副武阳王朝的民俗画卷,包罗万象。
从城隍庙的街头开始,三人左右不停的寻找作画的摊位,一直走到城隍庙门口也没找到,却看到城隍庙大门口的左侧聚集了一群人,好像有人在吆喝着什么,却看不到里面。
别人听不到,陈璞却能听的清楚,“这摊位当然是要钱的!没钱给也行,让你这女儿陪我喝杯花酒!”
陈璞冲梁嗣道说道:“等下再找,我先去办点事儿”说着,陈璞走向那群人。
拨开人群,看到里面一张木桌后,一个中年男人正护在一个妙龄少女面前,他们对面有一伙人,为首的是个丑陋汉子,长得丑就算了,左脸上还有个大痦子,痦子上还长出几根长长的毛,甚是恶心。
那被男人挡在身后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愤怒多余害怕,“这里是天子脚下的京城,没有人管的了你们?我要去洛城衙门告你们!”
那伙人哈哈的哄笑,为首的丑鬼说道:“告我们?我们在这收摆摊占地费用就是应官府的要求,你们交不起,我可以替你们交,那你们总得付出点代价,陪老子喝杯酒不过分吧?”
中年男子愤恨的道:“前几日还只要百文铜钱,今天你们却要二百文,是何道理?
“衙门老爷让涨价,我们有什么办法,行情就这样,交钱你们就摆摊,不交钱,就滚蛋。”丑鬼说道。
“好!我们不摆了!”男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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