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隐藏的很好,末将直到昨天才听说,董祭酒的随从原来就是太子。对太子殿下身先士卒守国门的做法,末将佩服,武阳有一个好继承人!”石长亭认真的道。
“能得石将军这句评语,孤可以和父皇去邀功了。不过,今天前来,主角不是孤,还是请藏锋跟将军细细说明来意吧。”杨克勉拿出太子该有的气魄,微笑道。
陈璞把想建立纪念碑的想法,和其背后的含义对石长亭详细做了说明。
听了陈璞的讲述后,石长亭说道:“好主意!这个纪念碑必须要建,而且要大建,就建在靖安城的中心。藏锋,你画图,石匠我来请,我要把这些年在靖安阵亡的将士姓名,全部刻上去!无论未来是和平还是战乱,要让后人来到靖安城就能看到这纪念碑。这纪念碑,可有名字?”
“靖安英雄纪念碑,如何?”陈璞说道。
石长亭在口中反复读了几遍,“好!就叫,靖安英雄纪念碑!”边说边收拾好书案,让陈璞作画。
茶娜帮丈夫研墨,陈璞一手持笔,一手背后,回忆记忆中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样子,待茶娜研好墨,他也想好了,蘸饱了墨,提笔作画。
期间还询问了石长亭,靖安比较惨烈宏大的战役,让石长亭详细的描述,他根据这些描述陆续的画出几幅画作,在加上今日的山口拦截战,和北城下的守城战,一共八幅。
都画完以后,陈璞详细的对石长亭讲解,纪念碑的尺寸,八幅浮雕画的位置,名字篆刻的位置,纪念碑周围的台阶和围栏设置等等,事无巨细。
石长亭一一记下,“藏锋,文武全才,我石长亭,拜服!”
第二日午时,晴空万里,虽然寒冬时节寒气逼人,但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靖安城与突戎营寨的中间位置,搭起大大的长棚,长棚下一张长长的桌子,长棚和桌子都是东西向放置。
陈璞、杨克勉和董明楼一起率领十几名使节团官员,在石坚和祝青林率领的殿前军和步卒的保护下,来到长棚下,坐在长桌的靖安城这一面。
突戎的众位首领们,也在己方骑兵的保护下来到长棚,他们的人马明显要比武阳这边多一倍不止,落座于长桌的另一面。
心理上的博弈,其实从这一刻已经开始,人马多的一方,就显的有些心虚了。
长棚的外面,左侧是一个巨大的柴火垛,其上是码放整齐的突戎阵亡将士。右侧是昨日俘虏的那两千左右的突戎骑兵,他们已经被缴械,骑在马上,被遮天骑看守着,等待谈判的结果,决定他们的命运。
双方人员都到坐以后,昨日陈璞刚认识的那名突戎翻译成吉,站起身,介绍突戎这边的谈判人员,赛音部、诺颜部、厄鲁特部、东戈部、肯特部、色格部等等二十多个大部族的首领都在坐,陈璞也介绍了他们这边的人员姓名和官职,都由成吉翻译。
诸族首领得知此次和谈的主使竟然是陈璞后,若是放在前几天肯定嗤之以鼻,如此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凭什么跟他们平起平坐,与他们谈判?
可现在却没有人有任何异议,这年轻人独闯突戎营寨,刺杀双王都律王和乌力罕,还率领人数远逊的骑兵堵住山口拦截己方骑兵,更在靖安城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击杀小狼王乌力吉。如果这样的威势都不足以和他们对谈,那武阳恐怕就没有人能和他们对谈了。
所有部族的首领尽管需要保持起码的派头,但对陈璞都报以足够的尊敬,这就是展露足够实力的好处,彻底把对方打怕,让恐惧压过仇恨,按着对方的头与自己谈判。
诺颜部的首领率先开口,“如今我们已经结下血海深仇,这什么和谈有什么可谈的?不如战场上见吧!”态度十分的强硬,但从他闪烁的眼神,陈璞很容易看破他的虚张声势。
无论在哪里,谈判都是战争的延伸,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也别想在谈判桌上得来。这位诺颜部首领,明显不明白这个道理,企图以假装强硬的方式,先声夺人。
陈璞根本没有理那诺颜部首领的叫嚣,温和的说道:“众位首领稍安勿躁,我们武阳是礼仪之邦,我们尊重每一位在战场上牺牲的勇士,无论是我们自己人还是敌人,所以我们把突戎勇士的尸体都收敛起来,置于木柴之上,请让我们与诸位一起,送勇士们一程,让他们的灵魂回到长生天,得享安详。”
看陈璞现在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有人能把此时的他是那战力彪炳的凶神联系在一起,董明楼都感觉,自己的这个弟子,仿佛有千面,你不知道那一面是真的他。
经过成吉的翻译以后,诸族首领没有想到,这位煞神竟然对草原的习俗如此的了解,竟然知道草原勇士都是火葬的,还对草原的勇士如此的尊重。
这让他们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这至少是对方给出的一个信号,和平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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