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慕倚歆愕然的眼神,亦冰彤忙不迭推开席煦风,清冷的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窘迫,一丝酡红飘然扑上脸颊,如烈焰的红衣,衬得脸颊愈发妖艳。一向清冷出尘的气质,犹如冰山之上迎风屹立的雪莲一般绝尘冷艳,如今却是带了几分与之矛盾的羞恼。
席煦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亦冰彤,在天下城的她总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浑身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平日里,也只有他愿意接近她。
倏然忆起他刚被带入天下城时,因为自身的努力以及天赋,遭到了身边人的排挤、奚落以及欺负,饭菜经常性地被抢光,睡觉之时身旁会莫名地出现蛇虫之类,而管理的人自然不会理这些事,对于他们来说,若你连这小小的事情自己都解决不了,有何资格成为天下城的一员?
一次他被陷害得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他不同于那些孩子,他在被领来天下城之前是生于富贵之家,然而一家惨遭灭门,而他幸运地逃出来,恰好被蔚安所救而进天下城,因此并没有尝试过这么久没有吃东西的感觉。
再加上平日里强烈的训练,终于在他熬了三天三夜以后,想要出去找点吃的,却不料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了门口。
待他醒来,便看到了亦冰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眸色间没有丝毫的温度,却骤然暖了他的心扉。
她小小的巴掌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眉宇间却浸染着淡淡的忧伤,那时的他并不懂。她的手中拿着两个馒头,缓缓地递给他,“吃了,我走了。”
然而在她转身之际,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微动,嗓音轻如羽毛,缓缓地落入耳中,“为什么?”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声调冷冷淡淡,“不为什么,只是想救你而已。”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动了恻隐之心,大抵是这时的她年纪还小,没有被长时间的鲜血灌溉的心还是柔软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亦冰彤。”她不能用父姓,只能用了母姓,否则会受到怀疑。
亦冰彤······亦冰彤!这三个字,自此便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上,经久不变。
她救他,也因此,他记住了这样的一个拥有着精致小脸却冷冷淡淡的女孩。
如同在地狱一般被训练了五年,能够脱颖而出的只有五人,而这其中,便有他与亦冰彤,后来,他们被派去做各种各样的任务,踩着一步步的鲜血与骸骨走到了今日。
他望着那个冷冷淡淡的女孩一年比一年的冰冷,眉宇间的淡淡惆怅已经不复存在,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细细看下,眼底沉浸的隐忍与悲凉是他看不懂的存在。
与她一并生活十多年,从未见过她的笑容,更别说羞恼,如今得以看到,却令他雀跃不已。
他的双眸已然被亦冰彤吸引,一动不动地凝视她,却忘却了自己如今还是不着寸缕地站着,待他反应过来,已然被慕倚歆看了个遍。
而显然慕倚歆不是什么柔弱娇羞的女子,对于人体的结构她身为医生自然清楚得很,看完了倒是落落大方地嫣然一笑,尔后道出了令席煦风趔趄的话,“身材真不错。”
正常女子若是看到这样的场面,想必只会尴尬害羞地转身走了,她倒好,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还不忘夸上一句。
闻言,席煦风的脸如锅底般一黑,忙不迭屈膝一坐,漆黑的药遮掩住了身子,他目光如炬,眸光凛冽如冰,但却未说任何言语。
若不是看出她与冰彤似是有些关系,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大表嫂,你来干什么?”绯红渐渐褪去,亦冰彤的脸色恢复如常,清清冷冷的音调如同雪般带了一丝柔意。
席煦风的神色间闪过一抹愕然,大表嫂?!
“方才迁迁他们告诉我,他们把你厢房弄出了个大窟窿,我便来看看。”她噙着淡淡的笑意说着这冠冕堂皇的谎话,若是迁迁在定会揭穿她,屁!明明就是听他们说那个男子身材似乎不错,而且两人在房里似乎准备做什么,她才来的好吗?
好吧,慕倚歆就是有这样的恶趣味,就是想特意打搅别人暧昧的场面,她会很有快感。
然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眸光幽幽地望向了屋顶,慕倚歆的唇角猛然抽搐了起来,这窟窿——还真是大!
“你可以出去了。”席煦风的声音微冷,含着浓浓的赶人意味,眸中闪着警告的光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