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闻言一惊,过去往窗外张望——楼下,黑漆漆的巷道里,连只苍蝇都没有。
“怎么就完了?”她不明白。
蝉息蹲下,只在窗沿上露出一双眼睛,顺便,也把沐晴拉了下来。
“你看。”他一处一处地点过去,“那边墙后面,那棵树上,还有那里,那里,那里,全是人。”
沐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细细看来,果然发现在大片的阴影里,少则站两人,多的能站上五六人。
“他们是谁?”沐晴害怕起来。
“我怎么知道。”蝉息转个身,背靠墙壁坐下,“真是的,早该想到,那个老板那么爱钱,早晚得把我们卖了。”
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沐晴一把拉住他:“干什么去?”
“吃了老板!”蝉息愤愤地捏着拳头。
“那女孩子在下面,你是去送死。”沐晴用力把他往回拽。
“一个小姑娘,没什么好怕的。”蝉息扯回衣服下摆,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是傀儡师还是巫蛊师?你有把握赢吗?输了会怎么样?”沐晴语速很快。
这些问题,每个都在提醒着目前的形势。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蝉息一下就瘪了,当然还是不甘心,可也不能不顾性命。
“现在怎么办?”沐晴能劝下蝉息,却想不出逃跑的法子。
蝉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在原地直转圈。
“要不,硬闯出去吧。”沐晴朝窗外张望下,“说不定,那些人只是被派来看着我们的,没什么大本事。”
“说不定?”蝉息坐回到窗下,“那也说不定,这些都是精兵,我们脚还没落地呢,就会让他们抓了去。”
说着,重重叹口气:“要放在平时,不和他们打,我也能驮着你跑,谅他们追不上,现在呢,变个身力气就用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你一点都没恢复吗?”看他的样子,沐晴总觉得他没那么虚弱。
“多少恢复了点,但没法像你那么快。”蝉息摸摸头,摸摸脸,“你只要晒月亮就行,我可是得吃好多东西才能缓过来。”
话至此,两人都不出声了,窗外的一切也都悄无声息,四周静得可怕。
蝉息一直没有放弃思索脱身的法子,好半晌之后,突地眼前一亮。
“那个有钱人。”他推了推业已坐在身边的沐晴,“我记得他们家对易容的法术还挺在行的。”
“曲猷?”沐晴想了想,“他是会,但得用一种特殊的土才能改变人的外貌,再说,就是把样子都变了,我们也走不了。”
“我们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为什么还要拦着?”蝉息明显是脑子不够用了。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谁这个点出去闲逛啊?”沐晴忍不住要去拍蝉息的脑袋。
“我有急事。”蝉息躲开,理直气壮。
“什么急事要你三更半夜地往外跑?”沐晴瞪着他。
“我家人病了,快死了。”蝉息还挺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我生了急病,也快死了。”
“家人病了是吧?他们给你找医生,跟你一起回去。”沐晴认为这理由烂透了,“你病了是吧?好啊,回房间躺着,他们给你把医生找来。”
蝉息挠挠头:“我……我……要生孩子了!”
“你倒是生一个我看看!”沐晴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你啊,你。”蝉息的视线四处搜索,“塞个枕头什么的,再哎哟哎哟叫两声。都是些大男人,总不好意思让你就地生了吧。”
“有个女的。”沐晴无力地提醒。
“不还是个小姑娘吗?什么都不懂,没事的。”蝉息真为自己想到了个好办法而自豪。
沐晴揉着太阳穴,无力感更甚:“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是傻子吗?”
“你不傻,倒是想个行得通的办法啊。”蝉息很不高兴。
沐晴看看他,再转头看房间里时,脑中突地有灵光闪过。
“你的障眼法练得怎么样?”她问蝉息。
“好。”说到这,蝉息颇为得意。
半大不小的时候,为了能跑出去玩,他作为一个力士,硬是将障眼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近千年来疏于练习,可再用起来,也不至于太差劲。
“你有力气背着我跑吗?”沐晴又问。
蝉息不明就里,看着沐晴,没吱声。
“跑到最近的,你认为安全的地方就行。”沐晴加了一句。
“如果后面没人撵着的话,应该可以。”蝉息终于答了。
沐晴略点头,到房间一角,将花盆里的绿植拔了个干净。
“干什么?”蝉息看着她把泥土全挖出来,堆在地上。
沐晴拿了桌子上的水壶,倒水和泥巴:“我捏两个泥人,你让他们跑,把底下那些人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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