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魏祺沉声打断了沐晴。
紧接着,他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便略微调整了下情绪,说:“对,是这个人。他分化的法术练得纯熟,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不是想向他示好,把我送去给他抽仇恨之力吗?”沐晴歪着头道。
“我为什么要向他示好?”魏祺反问,“我们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过,他可能都不记得我了。”
“他是你的父亲,不会不记得你的。”沐晴这话带着试探的性质。
魏祺的脚步越来越慢,终至于停了下来。
沐晴想,自己是猜对了。
“他是我的父亲,但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就连我的母亲,也只是他求而不得的某个人的替代品。”魏祺在尽量克制,以保持平静。
“他喜爱喝酒和赌博吗?”沐晴还记得蝉息对魏赤云的描述。
魏祺苦笑一声:“你的消息真灵通,什么都知道。”
沐晴刚想出声说是蝉息,又被打断。
魏祺摆摆手:“我对是谁告诉你这些并没有兴趣。”
“那他……”安若木斟酌着字眼,“令尊还有能力施法吗?”
“不清楚。”魏祺也说不准,“喝酒、赌、欠债,很少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人打死了都有可能。”
安若木不响了。这是别人的痛处,总不好太刨根问底。
沐晴没考虑这么多,随口道:“照你这么说,他也有可能已经离开鉴泽,或者,都不在劭德洲了。”
“他在。”魏祺非常肯定,“他在等人,那个人时不时会去,他不敢离开。”
“是等一个叫展画的吗?”沐晴这次的猜测很是大胆。
“不知道,和我没关系。”魏祺冷冷地回答。
“说到巫蛊师的分化术,我稍微听说过,除了抽离仇恨,对其他也有用吗?”安若木忙着把话题拉回来。
“恐惧、嫉妒、暴戾,等等,能让人爆发出力量的,都可以。”魏祺又开始往前走了。
“抱歉,这些我都没有,你父亲的分化术恐怕派不上用场。”沐晴笑嘻嘻地跟着,“不过,我可以和他讨论下合作的事——有了全天下,还有什么是要不到的呢?”
顿了顿,见魏祺不说话,又道:“魏祺大人,其实你也……”
“不。”魏祺的拒绝简单而干脆。
沐晴并不意外,耸耸肩,再不出声。
三人沉默着走出一段路,魏祺开口了:“安护法,沐晴姑娘不能再接触到鲜血,尤其是妖族的血,那对她来说,作用很大。”
安若木想到了之前,沐晴以手指蘸取他伤口流出的鲜血的情景:“她会怎么样?”
“彻底变成傀儡师。”魏祺能想象到那时沐晴的样子,“鲜血能滋养傀儡师的魂魄,对傀儡来说更是必不可少,而妖族的血是最好的补药,等沐晴姑娘被夏远山完全同化,强行制作出傀儡,再要把她带回擎正堂,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被夏远山同化?”沐晴对这说法嗤之以鼻,“只有他被我同化的份。”
魏祺不理她,只继续对安若木道:“等出了城,得把她禁锢起来,否则,恐怕又要节外生枝。”
“喂,喂,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把我关起来,妥吗?”沐晴不乐意了。
安若木瞟她一眼:“你老实点不就完了吗?这一路过去,我们可不是游山玩水,多的是人在后面撵着。”
“知道了知道了。”沐晴颇不耐烦,“都说过了,别没完没了的。”
“你一而再,再而三,我害怕。”安若木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
沐晴冲他翻个白眼,不吱声了。
“到了。”魏祺蓦地五指一收,熄灭了火球。
无边的黑暗顿时将三人包围,谁都不发声,谁也看不见谁。
两三秒之后,四周霍地亮起。
沐晴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看到个男人,朝她伸出手来。
“你们休息一下,我叫人去外面看看。”魏祺已在男人身边。
沐晴抓着那手跨出洞,见身处之处是个卧房,放着张很大的镂花架子床,自己出去的门就开在床边的大衣柜里。
“是那户办丧事的人家吗?”安若木在沐晴之后。
魏祺笑笑,默认了。
“对了,我一直忘了说。”沐晴在房间里踱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你们要尸体,也找个正常死亡的,像那样的,还连着孩子一起封了,会把人害死的。”
魏祺闻言,脸色微变,但没有表示,只吩咐了去取食物和水,便离开了。
“秦紫蔻到底会怎么样?”安若木心里腾起不祥的预感。
“真不好说。”沐晴在椅子上坐下,“我明白,他们这么挑,是不想让别人往棺材里多看。秦紫蔻要是不来,什么事都没有,她一来,再去而复返,最轻的,大概也要躺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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