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的膳房,倒是不小呢,里面隔了个小厨房,据说是专门为那位挑食的王爷准备膳食的大厨才能进去的地方,自然,傅尔嫣便是在这里,把他们在王府的第一顿饭给糟蹋了的。已经摔了五个碗的傅尔嫣,终于在梁公公的叹息声中结束了这种象征性的惩罚,明明是梁公公沒有道理,他硬要赶鸭子上架还怪人家把事情办杂了,柳烟柔自然会给傅尔嫣出这口气。
“梁公公,我的姐姐,不是请來让她刷碗的,你也沒有必要支给她工钱,我一个人便能养活的了她,所以以后请你不要给她安排任何活计,烟儿的姐夫现在正在别处扮茶,他一旦回來了,姐姐自会离开烟儿身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商量,柳烟柔知道傅尔嫣大小姐沒有做过什么活儿,往后若是长这样,还真是越來越招人怀疑呢。傅尔嫣满脸黑线,她从哪里冒出个夫君來呢这是?
柳烟柔的菜式得到王爷的再次肯定是在晚饭后,膳房里大大小小全都被她的好厨艺,以及平易近人的态度,自然还有出众的样貌折服了。她亲切的教大家用厨房中简单的食材做面膜保养皮肤,告诉这些姑娘们,油烟大的地方,并不一定会催生黄脸婆,美丽是需要勤劳的女孩们孜孜不倦的努力追求的。
于是很快大家去便熟络起來,哪个女孩爱美呢,只是她们的嘴巴依旧很紧,虽然有的说漏嘴会说出点什么來,但太过零碎的线索,很难查到确切的事,柳烟柔需要时间,她知道此事不能急,人多嘴杂的好处是打探消息,而坏处却是沒有秘密,一旦梁公公或者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俩八卦的很不正常,估计又该怀疑了。
杏儿的身子,在牛太医精心调理下,很快便觉得好多了,她心中暗暗叫苦,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來,而这位老实的医术高超的太医,在挨过几次骂之后,她也实在不忍心再这样拖着病体连累他老人家了,可身子一旦好起來,她若整日窝在房间里,不是个事啊,再说,秦王时不时便会问她一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事,病中还可以说发热热糊涂了,很多不记得,待好起來,还怎么能瞒的下去,真是伤脑筋啊。
慕容玉川已经跟大将军傅尔杰见面了几次,傅尔杰把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全盘托出。他打听到这男城,在不久前出现过一个怪现象。一艘装饰的豪华气派的大船大约在半个多月前从泽河逆流而上來到了男城。那大船的主人说是來办药材的,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药材里沒有多少好的货色,却养的起一艘大船和船上三十几个人。
更奇怪的是,这三十几个人中,有那么六七个,居然晕船晕的厉害,即使这样,他们也只在船上睡觉。然后吃饭时,他们往往会选择男城最好的馆子叫望江楼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丝毫不吝惜自己的钱财,这豪迈的气度,倒是不像中原人士,却偏偏都是泽之国人的那种打扮。
傅尔杰猜测那些人许是契胡人也说不定,因为八皇子跟契胡人的关系,因为他失踪的同一时候那些人便出现了,而在自己來到男城之时,他们的大船却似一夜消失了那样,匆匆离开,沒有丝毫征兆,这么多的巧合去,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
“大将军已经派人沿着泽河找那搜可疑的大船了?据本王猜测,若大将军推测正确的话,他们也许真的带走了八弟也说不定,只是契胡是马背上的民族,向來彪悍,却是最不熟悉水性的,此番大张旗鼓的变装前來,恐是有什么目的,匆匆离开,后,便也用不着选择脚程慢又不熟悉的水路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大船,只要我们在找到大船的地方稍加留意的话,那么多人一定很引人注意,更何况,南锦若是被控制住的话,他也会留下什么暗号的,本王相信他。”
慕容玉川沉吟半晌,“若是如此,那么令妹和柳大人在道儿国王府上的行动,就应该沒有什么必要性了吧,顶多是确认一下南锦他真的不在那里而已,本王想知道的是,大将军给柳大人吃的化功茶,是不是……”他斟酌这自己的用词,“变得沒有意义了?”
傅尔杰却是能明白六皇子想问什么的,当初计划他们进府,他便知道那些人必定会多番试探,那晚才会跟柳烟柔单独谈了许久,她身子娇弱,到像个弱柳扶风的,若按照步骤进行,总会有大夫要替她把脉,所以那化功茶是一定要喝的,之所以不让妹妹知道,只是怕她会不同意。
想到那时柳烟柔毫不犹豫的便喝了下去,她说自己的武功本來就弱,有沒有也少有区别,更何况等救回八皇子,她身上这点不适之症,他自然会为自己解除。她那么相信他还活着,相信他一定会为她治病,他们俩之间,或者早已在她无数次的病痛折磨下,建立了令人羡慕的默契了吧,这,便是喜欢,不同于自己对她的感觉,那个女人的心里似乎只有眼前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六皇子,无关地位,她就像自己的妹妹那样傻,喜欢着不肯正眼瞧她的男子,却对真正爱护自己的,视而不见。说起來最幸运的,也不过是柳烟柔和他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应该不舍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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