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的吕子渝整张脸都白了,卓一凡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然吕子渝表情不会这样的震惊。
收了线,吕子渝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卓一凡用力抱住她,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别怕,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
“一凡,我爸爸他出事了。他才刚刚六十岁而已,上一次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就会进了医院……”
果然,只有这样亲近的人出了状况,才会让吕子渝瞬间就失了冷静。
“子渝,别怕。他不会有事,老人到了这个年纪,总是会有一些小毛病,他会好起来的。”
尽管卓一凡并不愿意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熟识的人面前,他还是义无返顾的陪同吕子渝来到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吕文瀚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高洁扑在女儿吕子清肩膀上嘤嘤的哭,母女两哭成一团,好不凄惨。吕子泽双眼泛红,正焦急的在走廊上来回走着,似乎怎么也不相信,一直以来威严,精干,在他心中山一般伟岸的父亲竟然就这样倒下了。
他是第一个看到吕子渝的,不知怎么的,他胸臆间压抑的那种难受,在看到吕子渝的那一刻瞬间就倾泻而出,那一声脱口而出的姐,竟然带着几分颤音。在看到吕子渝身边的卓一凡之后,他的眼神黯了黯,强自将眼圈已经泛出的湿意逼了回去。怎么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显示自己如此虚弱的一面。
高洁自顾自在那里哭,吕子渝此时心烦意乱,也听不出她这是真的哀伤还是在演戏,总之听到她嘤嘤嘤的声音,吕子渝就觉得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的疼。
吕子清双颊还挂着两行泪,抬眼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并顺势站起了身。
吕子渝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吕文瀚实在公司里面出事的,吕子清当时就在公司,她应该是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提到这个,吕子清表情又开始哀伤,说话起来也带着哭音,吕子渝怎么看怎么心烦,沉着声说:“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于是,吕子渝这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医院待着的这两个多月,吕氏其实一直风波不断,因为同在一个商圈里面,唐家所受的大震荡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吕氏这艘大船。首先是两家之前合作的几个项目受阻,但前期需要的基建投入已经全部到位,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好几个牵涉到几十亿的项目就此搁浅,不说预期的利润已经是不可能了,就连前期投入的十几个亿也全部打了水漂。偏偏唐家是涉及多项重大犯罪,算是压倒性的坍塌,唐家有实力的又能清白的主都纷纷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干净,没有实力的,也根本无法担负巨额的违约金。唐家的产业也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空壳子。
本来双赢,甚至是吕氏将要占据一部分优势的项目,变成了拉扯吕氏集团的一个大枷锁。
吕氏集团的资金链受到了全所未有的考验,吕文瀚从没有在吕子渝面前谈论过这些,他始终认为大女儿既然无心踏入这个圈子,他也就不必勉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窘境。
听到这里,吕子渝内心是充满震撼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一段时间以来吕文瀚竟然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来对她嘘寒问暖,她竟然对他没有几个笑脸。
最后,吕子渝听到吕子清说,吕文瀚让家里人都不准告诉吕子渝公司的情况,自己医院公司连轴跑,又加上坏消息不断,终于在开会的时候突然发病。
他这一病,吕氏更是人心惶惶起来。
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吕子渝的心也随着那自动门缓缓的打开,而砰砰砰乱跳。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了不好的结果。
这样的场面让她有似成相识的感觉,似乎六年前,她也是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很久,而随着医生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的母亲就永远的离开了她。
没有任何一刻,让吕子渝如此害怕医生会跟她说那句抱歉的话,她不要听道歉的话,她要她唯一的亲人活着。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俗人,真正觉得血脉相连至亲至爱的人,也只有吕文瀚而已。她从没有真正的想过,吕文瀚有一天也会倒下去。
卓一凡看她快要昏过去一样,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肩膀,用眼神鼓励她,“你爸爸会没事的。”
医生很快走了出来,本来还坐在那里一滩泥一样的高洁,突然跳了起来,几个健步过去,抓住医生的手,声音有些歇里底里的鼓噪,“医生,他怎么样,啊?他怎么样?”
医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波澜不惊,缓缓摘下口罩,用平缓的语气说:“手术很成功,患者没有生命危险。”
一句话,让吕子渝全身的血液终于能够顺畅的在体内流淌起来,刚才,医生开口之前的那几十秒,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血液要凝固起来了。
还好,那个人没事。身心稍稍的放松,此时她才觉得整个人如同脱水了一般,不知不觉中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到了这一刻,吕子渝更加明确了自己身负的责任,即使吕文瀚并没有亲口对她说出这一切,作为吕家的长女,在吕家如此动荡的时刻,她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放眼望去那母子三人,吕子渝更是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吕氏,此时此刻。
她表情的变幻以及肢体语言,被一直站在身侧的卓一凡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在这个时刻也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用鼓励的眼神和温柔的扶持来表达着他对吕子渝的无限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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