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放下,这是女人家该干的事,你一个读书的相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何远不由无语,还待要坚持,见芸娘已经急得快要流出了眼泪,知道这种观念恐怕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了,才无奈地放下,准备回屋。
“是远儿回来了吗?今日的诗会进行的可还顺利?”
堂屋里忽然传来母亲王氏的声音。何远这才想起来,下午出门的时候,打的是出门参加诗会的名义。
“母亲还没有睡下吗?今日的诗会还算,还算顺利。”
何远不由有些心虚,自己参加的哪门子诗会啊,都会到女人肚皮上去了。这会儿唯恐母亲细问,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说起来,原来的何远对这位母亲就是发自内心的敬畏。这些年来,整个家都是由母亲一个人撑起来的,她不仅把两个子女拉扯大,竟然还培养出了一位秀才,实在是了不起。这会儿让他当面扒瞎,实在是有些紧张。
“诗会交流虽然必不可少,但其根子还在书本上。尤其是对你来讲,以后还是尽量少参加的好,有时间静下心来多读读书,做做学问,比什么都强。否则就是赢得一些虚名,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何母的语气稍微顿了下,徐徐说道。怪不得能支撑起一个家庭,培养出一个秀才,但就这份见识,一些读书人都未必及得上。没有追问细节,这让何远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多谢母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何远恭恭敬敬地冲堂屋行了一礼,得到母亲的许可,才回自己屋里去了。一推开门,何远就后悔了。
热,很热!
屋子不大,窗子又小,再加上没有风扇空调之类的降温设备,整个小屋跟蒸笼一样,又潮又热,还不如待在外边,起码外边还有点凉风。
但也不好再接着出去,他是真怕何母追问今天诗会的细节啊。就何母那水平,恐怕问不几句就能发现端倪。他可怜兮兮地,一直等芸娘回屋里睡了,才偷偷地溜到院子里打了桶凉水,冲了个凉水澡,这才稍微舒服了些,勉强睡下了。
县学的岁考已过,只等着参加八月份的秋闱了。何远感觉自己在这之前,必须先改善一些眼前的生活状态,不然这日子太难熬了。
清远县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城,风景秀丽,且距离金陵不远,许多达官贵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庄园,闲暇的时候也会过来消遣,故而虽然算不上繁华,各种营生还是挺齐全。他今天出来,就是看看能不能暂时找一份工作,补贴一下家用。
谁知辛辛苦苦地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大上午,热得舌头都快伸出来了,愣是一个活也没找到。更夸张的是,很多店铺的贺老三见何远来找活干,赶紧作揖婉拒,送瘟神似的把他给礼送出门。
刚开始还一位是偶然,后来碰壁多了才发现蹊跷,后来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心中不忍落,才悄悄地告诉了他原因。
他不由苦笑,这原因还是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他这小身板,体力活那肯定是干不了,手艺活吧,他还真不会。写写算算的虽然能干了,但人家谁家也不缺这个角啊,再说,谁能放心让一个半大的孩子去管账啊。就算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秀才,可架不住年龄小啊。
端盘子洗碗之类的活大概能干了,但县学里的读书人,在普通百姓眼中,这些都是以后要做老爷的人,这种低贱的活儿谁敢让他们做?就算何远自己愿意干,他们还怕其他的读书人闹事呢。总之,读书人的事,实在是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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