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浚走了,乱哄哄地场面慢慢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邱千里老先生在两位年轻后生的搀扶下扶着老腰,在那里只抽冷气。
大家伙望着何远这位新鲜出炉的大才子,却怎么也提不起热情来,纷纷起身告辞,不一会就走的只剩下四位宿儒和文华馆一众人等。
李清秋几个人也不由相视苦笑,往年这清闲风雅的工作,今年怎么就变了味了呢。邱千里一大把年纪了被折腾的够呛,梁府的大公子梁浚险些迷失心智,最后更是被当众抽了鞋底。但回过头去想想,竟然说不上谁有错!
这一切就是个意外,几个人很快就从这种无端的烦恼中回过神来,望向淡定地站在场中的何远。
“小友才华惊艳,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刘志远这时再看何远,那眼神就变了,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孩子淳朴喜人,这么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不显山不露水,一点没有那些年轻读书人的傲气。
“不错,读其诗,可知其为人,小友淡泊超然的心态,实在让老夫自惭形秽。”
段清泉捻着胡须,眼神中满是赞赏。一想到人家在比赛诗文这么紧张的场合里,都不忘记谦和地跟周围的年轻士子交流,段清泉就不由赞叹,这胸襟,这气度,这为人,啧啧,当真是不凡啊!
“年少多才的少年老夫见过不少,但临大事而不乱,逢骤变而静心,小小年纪静气的功夫便颇见火候的年轻人却是少见。老朽现在对令师充满了好奇,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何等样人才能教出如此的子弟?”
李清秋眼神中的赞赏已经变成了浓浓的探究,这眼神何远熟悉,当初张叔夜也是这么个眼神,十有八九也动了惜才的念头了。不由暗暗撇嘴,心说,但凡当点官的,怎么都一个德性。
“老夫也实在好奇啊,小友这字大气磅礴,如君子临山崖之上,风骨凛凛,筋骨俱在,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爱不释手啊。”
邱千里终于缓过劲来了,半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插嘴道。
何远不由汗颜啊,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被人这么密集的轰炸性表扬。尤其是看到邱千里老先生歪着个脖子还在那里不留余力地表扬自己,便更汗颜了,心里都有些内疚了。
“多谢各位长者的赞许,小子惶恐,愧不敢当。这位拙作如果您老喜欢,就当晚辈送给您老的礼物好了,权当赔罪。”
何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跑自己这里来当一次裁判,还被人给虐了……
“当真?那老夫就愧受了!”
邱千里不由大喜,感觉今天来的这一趟实在是太值得了!
其余几位闻言脸上不由露出遗憾的神色,暗自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开头讨要。邱千里心情大好,小心翼翼地把作品卷起来。
李清秋有些愕然地望了一眼何远,似乎想说什么,但扭头见邱千里一副喜滋滋地表情,马上知趣地闭上了嘴。见作品也没自己啥戏了,几个人纷纷起身告辞,不过都无一例外地邀请何远有空的时候去自己府上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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