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考试的人很多,组织考生入场的时间也比较早。躲了几天清闲的何大秀才,提着个食盒,在人群中躲躲闪闪地走了半天,倒也没人能认出他来。因为这厮虽然名气很大,但认得他脸的却真不多。
哥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流传着哥的传说。这厮虽然半掩着脸,但心里却得意非常,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不少赴考的书生在议论他。
“你们说那个何远会不会出来考试?”
“估计够呛,那天晚上闹腾的那么大,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真是可惜,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啊……”
“可惜个屁,你就偷着乐吧,少一个那么厉害的家伙,我们就多一份希望啊。”
“兄台,这话非君子之言啊。”
一个面色方正的书生一脸正色地提醒道。
“某也只是实话实说,决无幸灾乐祸之心……”
对方脸色一红,急忙分辨道。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可惜声,不然显得自己多不君子,不过那眼神那脸色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喜庆气……
何远也摇头晃脑地在人群中跟着一个劲地叹息,神色就显得真诚的多了,引得那个方脸的书生一个劲地拍他的肩膀,差点引以为知己……
“有什么可惜,就算他何远能来参加考试,又能怎样?这州试考的是经义学问,治国之策,可不是凭着几分急智几首诗歌就能蒙得过去的?他何远不过是一出身鄙陋的穷小子,一无名师,二无底蕴,三无见识,有何资格跟我们争锋!”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还真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大家一想,确实啊,自从王相公实行变法以来,这诗词歌赋早就不考了,这何远虽然诗才高的让人绝望,但若论经义学问,治国方略,还真不见的比自己强啊……
尼玛,这是谁这么塌台!
躲在人群中,听别人赞美正听得乐陶陶的何远,不满地望了过去。我擦,老熟人啊!
说话者正是那位被自己踢了蛋蛋的梁通,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脸晦气的梁宽,梁浚和梁范,何远忽然有点后悔,那天那脚下的太轻了。他这里正在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上去补一脚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喧哗声。
宋公子,宋公子的招呼声由远而近。何远一看,不由乐了,这不是那天在夫子庙前的散财童子嘛!
宋川打头,随后跟着宋敛和齐涛等一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一路走来,人们纷纷避让见礼。宋川很得意啊,那个碍眼的何远终于消失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儿重新恢复了自由,人生的美妙莫过于此啊!
他现在已经开始憧憬着,中举之后,带着彩礼登门求情,赢得欢呼和美人的动人时刻了。所以,他春风满面,团团作揖,和煦的一塌糊涂,把世家公子哥的风度演绎的淋漓尽致。就连在考场门口组织考试的几位官员都不由暗暗点头。暗道这宋川果然不愧四大才子之名,宋家百年望族,果然非同小可。
这厮笑得真欢畅,忽然他的笑脸就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最不愿意看到的脸——那贼兮兮笑着的,不是何远更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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