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什么了?”严末最先开口,本来因为这些吵吵嚷嚷有些意兴阑珊,兴致一下子被唐旭尧的话给激了起来。
凌宇成也是奇怪地望向他。
和陆燃认识十几年,他对陆燃谈不上特别喜欢,但还是很欣赏的,至少是个磊落爽快的女孩,人也聪明上进,就是在感情问题上有点拿得起放不下。如果说她在破坏唐旭尧和陆然感情上她有过什么不光明的手段,凌宇成也不是觉得完全不可能,在他看来,再聪明理智的女人在感情问题上总有头脑犯晕的时候。
相较于两人的平静,姜尚就有些暴躁了:“她还能做什么,掏心掏肺地跟了你四年,把人甩了不是当众踩她就是在背后编排糟蹋她,你行啊。”
严末有些看不过去:“我说姜尚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一提到陆燃你就跟被蜂蛰了似的,你是喜欢她还怎么的,喜欢就去追啊,别他妈缩手缩脚地不像个男人。陆燃又不是圣人,她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稀奇的,不是我想说她,光从这次电影炒作的事看我就没觉得她能有多光明磊落。”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倒是让阿旭先说说看陆燃当年到底做啥事了。我好奇着呢。”
好奇心被吊了半天一次次被打断凌宇成也暴躁,语气也不太好,似乎最近聚会都在吵吵嚷嚷中度过的。
姜尚虎着脸望向唐旭尧:“你说,没证据的事被瞎扯。”
“我真没证据。”唐旭尧被这么一打岔也没了心情,站起身,“我只知道,陆然走的那天早上往我手机上转发了一条信息,陆燃亲自发给她的信息。”
“什么信息?”凌宇成问,“挑拨离间制造误会?然后没向你求证就走了?如果真这样,说实话,你们离了是好事,每个女人往她手机发个信息她不得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玩失踪,不折腾死你才怪。”
“陆然然不是那么没脑的人。”严末没好气接口道,为把两人名字区别开来,直接叫陆然陆然然,没事取个一样的名字就算了,没想着还撞一块儿来成了情敌。
“她不是那样的人。”唐旭尧也否定,“这场婚姻里最受委屈的就是她,如果说是我亲手摧毁了她对这段婚姻的所有期盼,陆燃就是压断最后那根稻草的人,借我的手,我递的刀。”
唐旭尧没再继续说下去,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只是有时候人变得太快,让他的敏感追不上变化的速度。
他从十一岁开始认识陆燃,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摸清了一个人的品性,她却只用一分钟就把二十年建立起来的认知全部摧毁。
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理智,也可能让一个女人疯狂。
只是这样的道理他明白得太迟。
唐旭尧虽没有明说,大家也还是约略明白,爱而不得时,一时头脑发热也不是没可能的事。陆然未必就因为她那一条信息怎么样了,只是看清了一些东西,最终下定了决心。
姜尚难得的没有暴跳,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唐旭尧待了一会儿就先回去了,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只是当时和姜尚吵得凶了话就脱口而出了,无论怎样,最大的错还是在他身上,伤害最深的却是陆然,只是发现得太迟,时光终究无法重来。
唐旭尧回到家时黎芷琴和唐宁宁都还没睡。
黎芷琴拿着份文件皱着眉,神色凝重,看到唐旭尧进来,就朝他招手:“阿旭,你过来一下。最近怎么回事,几个工程大项目怎么都被叫停了。”
华辰的主营业务还是地产投资,这几年一向顺风顺水的华辰实力也因此翻了几番,最近大半个月来许多项目却频频遭遇政策性整改,不是土地批文因为证件不齐批不下来就是在建项目因安全质量问题被勒令暂停整改,甚至还遭遇偷税漏税调查,虽然都不是什么特大项目,只是小地方的小工程,但连着多诺骨牌似的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还是得费不好心思去处理,请客吃饭还是小事,和政府里边相关人员打好关系也不是不能继续下去,关键是工程进度被耽搁,拖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钱,还影响华辰声誉乃至整个华辰股票市场,一向稳定的华辰股票这两天来已经开始出现震荡趋势。
“自己把关不严,让人抓把柄了呗。”唐旭尧淡淡道,这些问题他最近也察觉了,一个两个不是被查就是拿不下批文,没一个和地方政府脱得了关系,是不是被刻意刁难了,心里透亮的人都能看出些问题来。只是看出来又能怎样,唐家自找的。
“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不觉得这事情有点小题大做得有点蹊跷了吗?”黎芷琴拿着文件皱着眉,没想透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蹊跷的,树大招风得罪人了吧。”唐宁宁接口,“或者自己没打点好,指不定这是什么讯号。”
“不管怎样,咱总不能任由这事儿这么下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改天让你爸约陈书记吃个饭。”
“妈。”唐旭尧突然打断她,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给陆然道过歉了吗?”
“我没事给她道歉做什么?酒会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整个华辰给她闹成什么样了。”
唐旭尧唇角勾了勾,似在笑又似在嘲讽,站起身:“这事儿您也别瞎操心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咱唐家家大业大,一时半会还垮不了的。您就这么走出去也还是一堆人跟在你身后顶礼膜拜的。”
说完也不顾黎芷琴沉下来的脸,转身上了楼。
房间依然是原来和陆然住的那个房间,屋里的摆设也还没变,只是床头的梳妆桌上的相框换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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