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怜爱地蹭蹭她脑顶:“红嫁衣的事就交给我啦,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是你送的,我都喜欢。”锦心开心地仰着小脸,小手攀着薛陌肩膀,悄声道,“就同那脂粉一样,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说罢,扬了扬脸,今儿她脸蛋上涂抹的便是薛陌春猎那会给她挑的呢。
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清新淡雅,闻之神清气爽。
“你上回不是说,你都不喜欢吗?”薛陌木木的,感情方面开了一些窍,却是十窍通了俩窍,光会搂和亲了,别的情商方面还跟不上。
上回,锦心不搭理他,故意对他说“你挑的我一个都不喜欢”,薛陌就当了真了。眼下很是人真地向锦心求证。
“你真笨,那时人家在生气嘛,说的,当然都是气话了。”锦心嘟着小嘴,小手握成小粉拳,锤了捶感情方面木纳的薛陌,“谁叫你之前那般对我,我生气。”
“你生气,就对我说谎啊?”薛陌理解不了姑娘的思维。
生气就白的说成黑的,是个什么道理。
锦心极了,娇嗔道:“你不懂,那不是说谎,那只是气话嘛。”锦心真想咬薛陌一口,笨笨的男人,连姑娘家喜欢口是心非都不懂。
看来婚后得慢慢□□了。
笨死了。
薛陌一把抓住锦心胡乱打着的小粉拳,捂在心口道:“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仿佛将锦心的手放在胸口处,就能牢牢记住一辈子似的。
“记住什么了?”锦心仰着小脖子道。
“记住你生气时,话都是反着说的,就对了。”薛陌一本正经道,大手捏了捏锦心的小手。
锦心害臊似的一把抽出被他握住的小手,扭过身子与薛陌拉开了点距离:“也不是全都反着的,也有一些是真话。”
呃,薛陌这回彻底晕了。
余下的一点点时光,两人就在难得的俏皮话中悄然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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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甄氏呕吐得很厉害,郎中瞧过后,虽没说一定是怀孕了,却也说是*不离十。
第二日,世子妃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王府。
一时,从王妃至妯娌全都过来探望甄氏,大房热闹极了。
“今年真是瑞雪兆丰年,外头下着层层厚雪,咱们府上明年可是三喜临门啊。”锦心的三婶,一把喜庆的嗓子囔得屋里仿佛都更喜庆了。
“是呢,明年咱们锦心和锦茵就要出嫁了,大嫂又要喜添麟儿,真正是三喜临门,不辜负老天爷的瑞雪。”二房的柳歆歆说话永远温文尔雅,声音小小的。
不过这些妯娌里,甄氏最喜欢的却是柳氏,自然,这与陆明嵘和陆明笠是一母同胞兄弟是有些关系的,其次,则是因为锦心与柳氏亲近的缘故了。
王妃和三房四房的妯娌都走了后,柳氏留下来陪甄氏话话家常。柳氏想起锦心的红嫁衣来,别的两房婶母或许不知道锦心绣工拿不出手,柳氏却是心里很明白的。
锦心八岁那年,柳氏称赞过锦心手巧,才八岁就能缝得那般有模有样了,哪曾想,又过去六年多了,锦心的针线活竟是丝毫进步也没有,针脚还是那般别扭。
这几年,柳氏有认真教过锦心针法,锦心也学得很专心,可是绣出来的东西,总是没有进步,在绣工上没有天赋的锦心,勤快都没能补拙。
就锦心那三脚猫的绣活功夫,柳氏很清楚,红嫁衣是绣不出来的。
“大嫂,眼下您身子不适,可是不能累着了,给锦心缝衣裳的事,若是大嫂不嫌弃,我愿意为锦心缝上一套。”柳氏坐在木塌上,瞅了眼甄氏才刚动手就又放下的大红锦缎,心里明白那是在给锦心绣红嫁衣呢。
母代女绣的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柳氏说得很含蓄,好似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家常衣裳。
听见柳氏的话,甄氏心底夸赞柳氏耳聪目明。
甄氏身子不适,做起活来断断续续,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可能不够她绣的。可是央求柳氏给自家女儿缝制红嫁衣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难得柳氏善良又勤快,给锦心做嫁衣的活儿都愿意。
“二弟妹这般疼锦心,大嫂都有些过意不去了。”甄氏眼带感激地瞅着柳氏,与柳氏这几年相处下来,甄氏是打心底里喜欢她。
“二婶。”妯娌俩正说着话呢,锦心喜悦的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锦心挑起貂皮做的门帘,钻进暖阁,甜甜道,“听说二婶来了,我特意砌了壶花茶来。”
说罢,指了指手中的精致小茶壶。
那小茶壶着实很小,烫一壶茶只够三人喝的剂量,再多就没有了。
“这可是前阵子,胭荣公主赏赐给你的西域进贡的紫金茶壶?”胭荣公主就是锦心最好的闺蜜陆胭,自从父皇登基后,她就被册封为了胭荣公主。
没想到锦心却羞涩地摇摇头:“胭荣公主赏赐的是一把淡紫色的紫金茶壶,不是这个。”
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可是深紫色的紫金茶壶呢。
一瞧锦心那绯红的小脸蛋,甄氏可是记起前阵子锦心十五岁生辰那日,薛府派人送来个精贵的礼品盒,想来就是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价值千金的紫金茶壶了。
“这丫头真真不害臊,巴巴地就提了薛将军送来的紫金茶壶,来你婶母面前炫耀了。”甄氏半是打趣锦心,半是开玩笑地向柳氏说明白了锦心手里的那把小茶壶。
听甄氏这般说,柳氏饶有兴趣地招呼锦心上前来,摩挲了两把紫金茶壶的小壶身:“触感都与一般的铜壶差异很大呢,泡出来的茶自然非同一般了。”
“二婶赶紧尝尝。”锦心喜欢柳氏,殷勤地倒满了杯盏。
“味道更为浓郁芬芳,不像是在品花茶,更像是站在花树底下品尝鲜嫩的花瓣呢。”柳氏笑得俩眸弯弯,心里为薛陌对锦心的好而开心。
柳氏可是听闻,薛将军隔三差五就要赠送锦心一些御赐的小玩物,供锦心解闷玩。
“还是年龄大些的夫婿懂得疼人。”柳氏朝甄氏夸赞着薛陌,拉扯锦心一块坐在木塌上品茶。
听着这话,锦心心底直乐。
脸蛋上荡漾开最美的笑容:“还不止这些呢,还有……”锦心刚想开口道还有红嫁衣,猛地想起那是昨夜薛陌才在她床榻上哄她的话,今日自己就说不来,恐怕不好。
毕竟红嫁衣的影子还没见着。
怎么着,也得红嫁衣送到了府里,才能说不是。
当即闭了嘴,笑而不语。
“还有什么呀?”甄氏笑着打趣女儿,也不知是不是锦心快要出嫁的缘故,甄氏这阵子最爱听薛陌对锦心好的那些话。这男人对待女人,婚前越是当宝,婚后才可能会继续将你当宝。
锦心羞得撇过脸,本是要躲过红嫁衣这个话题的,却不曾想一扭头就看见木塌上刚绣了开头的红嫁衣。这衣裳没摆在娘亲那边,而是摆在柳氏这边,锦心瞬间明白,这一世若是薛陌不给她弄件红嫁衣来,她的红嫁衣就会跟上一世一样,出自柳氏之手了。
“二婶,您对我真好。”锦心身体里一股暖流袭来,上一世柳氏是她继母,给出嫁的女儿绣衣裳还说得过去,这一世只是婶母,却依然愿意给她偷着绣嫁衣,锦心说不出的感动。
一头钻入了柳氏怀里,小手搂着柳氏的腰:“二婶,锦心对不起你。”小脸蛋蹭着柳氏软软的衣裳,心内除了感动,还有一丝小小的愧意。
这一世,柳氏注定是白忙活了,锦心是要穿着薛陌送来的红嫁衣出嫁的。她知道绣红嫁衣很是费神,每绣一针都要在心底说上一句祝福话的。
如此这般熬上两个来月,才能绣好一件。
可是,薛陌的红嫁衣不知何时才会送来,若是送得早,那柳氏便绣到一半就能停工,虽是少耗些精力,却有些半途而废用不上的心疼感。薛陌若是送得晚,到时两件红嫁衣,锦心挑选了情郎送的,岂不是辜负了柳氏的一番美意。
这般想着的锦心,发觉怎么着都是对不起她的二婶的。
小手儿紧紧抱着柳氏的腰,心内默念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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