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快瞧瞧咱家姑娘去吧……”一个丫鬟急切地跑到薛母的院子里,跑得太急,跨过门槛时膝盖撞到了门框,整个人趴落在地上好不狼狈。
“真儿怎么了?”薛父才刚走,薛母还坐在镜子前梳妆呢。
只听得那丫鬟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家姑娘不好了……”到底是怎么个不好法,那丫鬟哭哭啼啼的也说不清楚,唬得薛母随意拢了个发髻就踏出院门看崔真儿去了。
还没到崔真儿房门口呢,就见到满院子的丫鬟小厮在那儿窃窃私语。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薛母见自家丫鬟不进屋去伺候表姑娘,各个都杵在外头看热闹,一张脸沉了下来。郑氏闻讯出来,眼睛已是哭红了,还未等她对薛母说什么呢,里面已是传来崔真儿娘亲大哭的声音:
“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薛母一惊,加快脚步飞速进了内室,才刚挑开内室的帘子,薛母就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只见屋内一概陈设都如同遭遇抄家似的,横七竖八,东倒七歪,书卷碎成一片片,纸屑如同秋日的落叶,铺了满地。柜子里的衣裳也撕成了一条条,撕残的破布随处都挂着。连同床榻上的纱帐都未能幸免,已是破裂了一半。
这是怎么了?
好几个丫鬟跪在内室一角,似乎正在竭尽全力擒住什么乱动的人。
“她舅母,我的真儿突然发疯了。”崔真儿的娘哭哭啼啼的,满脸泪痕地朝薛母喊道,“你可要救救她啊……”
那墙角处,被几个丫鬟擒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的崔真儿,此刻她的身子已被好几根粗壮的绳子给绑住了,嘴里也塞了帕子,还呜呜咽咽地闹着呢。
“发疯了?”薛母原地愣了一会后,立即吩咐寻了府里的郎中来。转身对身边的大丫鬟道:“还不去隔壁间,收拾出一间上房来给表姑娘住。”眼下这闺房是住不得人了,简直比狗窝还乱。
看这架势,这凌乱的现场便是发了疯的崔真儿折腾出来的了。
外甥女在自己府邸出了这等毛病,薛母这个当家主母很是忧心,脸色始终阴沉着。
“郎中,如何?”薛母重新将崔真儿安置在了新房间的床榻上,为了以防万一,崔真儿的身子还是捆绑着,只有双手松绑了,却有好几个婆子丫鬟抓着不让她乱动。
郎中把了脉,脸色很是阴沉道:“这脉象紊乱,异于常人。看姑娘这神情和眼珠,怕是……”郎中讳莫如深,不语了。直到薛母和崔真儿娘亲急得直催促,郎中才终于开了口,“怕是邪灵侵体,中了魔。”
“这……”薛母倒吸一口气。大燕王朝的人都是极其害怕邪灵鬼魔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薛母身边的大丫鬟如意倒是个镇定的人,私下里与薛母道一个郎中的话并未可信,不如将府里另两个郎中也叫过来,多两个人把脉终究是可信些。
可奈何,三个郎中的话竟是惊人的一致。
“那可有法子可解?”崔真儿的娘哭得双眼都肿了,声音哑道。
“这,”三个郎中纷纷摇头,表示不属于医术范畴,恕他们无能。不过到底是有个郎中给指了条明路,“传说中,阳气旺的人和宅子有辟邪的作用……兴许表姑娘迁移下府邸,说不定能解。”
崔真儿的娘犹如撞见了曙光:“阳气旺的人和宅子?”
薛母首先想到的便是皇帝,那是真龙天子,阳气最旺。可皇宫却不是谁都能进的。崔真儿身份也是不够。
这时郑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喜道:“咱们上将军就阳气极旺啊。何不让表妹搬到上将军府去住住,兴许就好了呢。”
这话却是将薛母给听懵了,住到儿子府邸去,合适么?郡主会不会有意见?
很快,薛府阖家人等都来了崔真儿的院子,打听清楚缘由后,一些个长辈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就将送崔真儿去上将军府邸的事儿给定了。他们都是些胆小的,各个怕极了邪灵鬼魔,想着薛陌本事大,说不定真能震住。
“人命关天,事不宜迟,现在就送去。”郑氏非常清楚薛府这些老家伙们最怕什么,又说了几个书上记载的邪灵毁人的事,吓得那些老家伙们竟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留崔真儿,立马让人备上马车就要送崔真儿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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