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寒风凛冽的沉默不安中,木熙恭敬从容地躬身,“臣遵旨。”
“右相。”凤栖轻喊一声。
宫赞被点名,从容地出列一步,恭敬叩首,“臣在。”
“你手底下人才多,兵部这一块,有谁合适?”
凤青舒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眼底一片阴鸷。
“回禀皇上,兵部右侍郎齐渊进入兵部已经六年,资历上足够胜任尚书一职。”
“齐渊?”凤栖凝眉沉思,眼神在殿上众人之中一扫,“是六年前中了榜眼的那个寒门子弟?”
“是。”宫赞恭敬答道。
“此人何在?”
“臣在。”一个年轻坚毅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男子从群臣最后面站了出来,俯首跪地,“微臣齐渊,拜见皇上。”
凤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待在兵部六年,你学到了什么?”
“回禀皇上,臣学到了结党营私,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
群臣骇然。
“哦?”凤栖眉梢轻挑,“解释给朕听听。”
“臣出身寒门,所求其一是为功名利禄,但是臣心里从来也明白,功名利禄若靠不义手段获取,则必不长久。”齐渊垂首,声音恭敬却铿锵有力,“然而,臣自打六年前凭借实力考取了榜眼,进入兵部任郎中一职之后,就深刻体会到了一种女子攀高枝的心境。”
女子攀高枝?
群臣大汗淋漓,神色惶然,心里纷纷腹诽,寒门子弟寒门子弟,根本就是一群不怕死的蠢货。
“这种说法当真是有趣。”凤栖眉眼舒缓,唇角勾起了一抹兴味的笑容,“你觉得你没攀上高枝,心里不平?”
“回皇上,并非如此。”齐渊耿直地说道,“臣是亲眼见识到,与臣同时进入兵部的季夏,因为与臣的上司欧阳大人打好了关系,所以升职比臣快得多,一年就成了侍郎,而臣却是整整熬了四年,才升上了右侍郎,并且在兵部被频频打压排挤,欧阳大人甚至三番两次想革了臣的职务,却因为一直找不到臣的罪名而作罢。”
“好一个信口雌黄的寒门子弟!”凤青舒气得脸色铁青,怒火中烧,“欧阳大人乃朝廷二品重臣,又是国舅,堂堂正正的皇亲国戚,岂容你如此诬陷?!他为官行事素来秉公,手底下官员的提拔也是依靠能力才干,你若无才,他岂能提拔于你?你资质平庸却毫无自知之明,又三番五次犯上不恭,你觉得哪个上司敢提拔你这样的下属?”
禹王发怒,齐渊没有辩解,直接闭口不言。
皇上若要用他,以后自然会看清他到底是不是资质平庸,皇上若是不想用他,现在辩解又有何用,不正坐实了他犯上不恭的罪名?
“禹王大可不必如此震怒。”凤栖对他的发飙似乎不以为意,神情平静得就像是在看两个孩子打架一样,稀松平常,然而他说出口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让人感到千斤重的力量,以及不容任何人质疑的绝对威慑,“即日起,齐渊调至户部,任户部尚书一职。”
群臣讶然。
原来不是取代欧阳信,而是调到户部,那么户部尚书窦正,是要被清理了?
禹王脸色青白交加。
“臣领旨,谢皇上恩典。”齐渊恭恭敬敬地叩首谢恩,“微臣定不负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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