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九泽指尖掐住了脖子,几乎掐的脖子和下巴鲜血淋漓,喉咙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疼痛,也依旧无法缓解身体里逐渐攀升的温度,那么滚烫,那么灼热,像是随时都能把身体融化,却始终没有把他烧死,而是残忍地让他继续体会着这种被人架在火上烧烤的滋味。
云听风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一字一句,如利剑一般无情地戳在了他的心窝上,“我身上流的血是属于我那丞相父亲和母亲所有,我是延续了他们的血脉而活到了现在,从小到大把我放在心尖上疼宠管教的人,是我的爹娘,不是你——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就认了你这个贼人做父?”
千九泽蓦地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想说话,想解释。
“还有听雨,”云听风显然没有要听他说话的兴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都透着蚀骨的寒意,“虽然我素来不喜欢把手足情深挂在嘴上,但到底也做了他三十年的兄长。作为云相亲生的儿子,生生被自己的母亲厌恶虐待了这么多年却口不能言,这笔账,我这个做兄长的是不是应该替他讨回来?”
千九泽无法说出一个字,所有的情绪从在那双喷火又阴冷的眼神展现淋漓尽致。
但,那又如何?
说完了这些话,云听风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还有半盏茶时间,放心,我会让淑太妃和你一起作伴。”
说完,转身又做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千九泽匍匐在地上,整个脖子上和下巴,甚至是脸上都布满了血迹与狰狞的抓痕,他一点一点蜷缩着,挣扎着,眼底露出疯狂阴鸷的神色。抬起头朝云听风看过来时,眼底黑云翻涌,恨意滔天。
“大公子。”门外响起一声恭敬地请示,“前堂来了两个客人,让小的来问一声大公子,上次他定的猫眼石额坠什么时候能到?”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云听风缓缓敛了周身寒冷一般森冷无情的气息,沉默了片刻,道:“猫眼石额坠?”
“是的,大公子,那位客人是这样说的。”
“是什么样的客人?”
“两位年轻的公子,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看起来也很贵气,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另外一个——”
“行了,把他们带到下面厅里奉茶,我即刻就来。”云听风淡淡打断,心里显然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是,大公子。”外面的伙计领命而去。
云听风躺在椅子上没有动,心里却在猜测着那两个人此时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此时是晚上,皇后就算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也断然不该在深更半夜出来见另外的男子,除非是为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而,在朝为官的人是听雨,他云听风不过是这间珠宝楼的老板,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劳驾皇后娘娘在这个时辰亲自过来?
云听风视线微转,瞥见地上已经渐渐没了气息的千九泽,心里一凛。
被烈火焚烧心脉而亡,算是给他的最合适的惩罚。
但若是皇后娘娘也为了此人而来……
云听风站起身,转身走出屋外,沿着楼梯往一楼而去。
“你们家公子此时在哪儿?”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云听风眉梢轻轻一动,看来真的是皇后来了。
“公子说了很快就过来,请两位喝茶稍等片刻——”
“子林,出去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