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跟我开玩笑的话,那么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其它原因,会不会跟我要调查的目的相关?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有些狂喜,于是笑着说:大爷,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您到底犯了什么错?
老人看了看两边,似乎并没什么人关注到我们这里,喝了口水,吐掉嘴里的泡沫,朝我小声道:我杀了人的。
我顿时愕然,这老头看上去挺慈眉善目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杀人犯,可不对啊,就算是杀人犯,要么枪毙,要么死缓,要么无期,可只要不死,总归会是减刑的,也不可能在这里待了四十年啊?
四十年,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待了四十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普通人的一生又能多久?
我正跟他聊着的时候,近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好汉,你可别听这老家伙瞎咧咧捏,这老家伙这里有毛病捏!
老头瞧见近视眼过来了,随意的洗了把脸就走了。
我沉声问他怎么回事?
近视眼刚准备说的,外面管教开始催促上工了。
这次上工,近视眼特意跟我旁边那个工位的人换了个位置,然后冲着我笑了笑道:好汉,还不晓得你叫啥捏!你咋个那么能打捏?
我将手中刚刚装配好的那个零配件放在旁边的筐子里,头也不抬的道:我叫魏东,干这个的。
说着,我手里面比划了个手枪的手势。
耳边传来近视眼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是道上的捏,你这么能打,咋的被抓住了嘛?
我呵呵一笑道:常在河边走,人呢,是不能心存侥幸的,你觉得你很厉害,可当你面对国家的时候,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近视眼赞同道:有道理,东哥,以后俺就跟你混了。
我微微一怔,他这一喊东哥,我特么居然想起当初在大学宿舍里从耗子那里借来的《坏蛋》里的谢文东了。
我耸了耸肩道:之前该说的,我都跟你们说了,只要别惹我,你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近视眼嘿嘿一笑道:这下好了,就凭东哥这身手捏,看看以后还有谁还敢跟俺们横捏。
我微微一笑,没理会他,对于这所监狱来说,我始终都没当回事儿,毕竟我可没想过要在这里长待。
远处传来了管教的喝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发现管教正在喝斥我们宿舍的那个老头,似乎在说他干活磨洋工。
我小声问近视眼有关那老头的信息,近视眼嘿嘿一笑道:东哥你是有所不知捏,那个老头捏大家都叫他老聂头,在这边待了好久了,这里什么环境你也不是不晓得,人待久了捏,会变傻掉的。
我试探性的道:刚才我跟他在厕所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在这边待了四十年,真的假的?
近视眼道:八成是真的,这边的劳改犯都晓得他捏,干部们也都晓得他,所以经常逗他取乐捏。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近视眼你犯了什么事儿,进来多久了?
近视眼叹气道:俺以前是俺们县一中的中学老师捏,几年前捏,我一个同乡跟我说下海捏,我就信他捏,跟他一起来了首都,没想到被他捏,搞进了传销里捏,我这么一个文化人在里面好混捏,我一瞧,他们有的人真赚钱,就想跟他们混捏,没成想干了两年不到,窝点就被抄了,判了五年捏,还有两年零七个月二十八天捏。
我微微摇头道:传销害人不浅,你这种人不枪毙你已经是法律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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