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忧郑重点头。
虽对夏儿遭遇不忍,然阴雨晴更关心的是外面抓捕伤铁勒的两少年的风波平息了没?
“不知托夏儿打听的事如何了?”
“雨晴,夏儿一个小小的厨房粗使的,能成事吗?”
“她毕竟是家生子,以前又是瑾王妃身边的二等侍婢,若是肯用心,总比咱们有机会探得一些……”阴雨晴沉吟着,“再者,我也并非寄希望于她,而是大公子凌元琨。”
以花好与夏儿的交情,进不得“冬苑”的凌元琨少不得从夏儿那得温美人的消息,阴雨晴相信,夏儿亦会将她们二人翻墙的消息传给凌元琨。
“琨哥哥?”凌无忧一怔,因凌元琨暗助过文娘,凌无忧对印象当中那个小小年纪便具儒雅之姿,笑容温和的瑾王府庶长子颇有好感。
“娘曾说琨哥哥五岁时在花园玩耍时被毒蜂蛰伤,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所幸御医救活了他,醒来后还笑着安慰几近没了鲜活生气的温美人,说他不过是去梦中游玩了一番,还编了梦境逗温美人开心……”凌无忧声音渐低,想到凌元琨被杖责,心有伤感,“我娘夸他懂事又孝顺,却不曾想这些年来琨哥哥过得如此艰难,自身都是难保。”
阴雨晴却另有想法:“被嫡母所忌,又不被生父所喜,亲娘更失心疯不知自我,他身为瑾王府庶长子能安然活至今日,相信他并非软弱无知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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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轩。
彩绘雕刻的青石砖瓦楼阁后栽种了大片修竹,一排排如列兵铺陈,苍翠挺拔,漫步其间,心有疏阔,阁前一湾小桥流水,水声潺潺,间或几声晨鸟脆啼,鼻间苍竹清淡气环绕,令人清新气爽。
阁中二楼东厢房内,淡淡血腥气弥漫不散,便是案上雕麒麟兽熏香炉中燃着的特制竹香也压制不下。
面色苍白趴卧在床榻上的凌元琨,侧着头,合着双眼,长长黑羽睫偶然间轻颤,呼吸声清浅的他,似睡的并不踏实。
紧绷着脸的年轻小厮乔二正小心翼翼往他血肉模糊的臀部抹着伤药。
“嘶——”凌元琨突然一声痛嘶,乌浓长眉一紧脸上现了痛楚,末了,缓缓睁开凤眸,眼底里一片清明。
“小人该死,下手重了些,该死……”乔二一个哆嗦,下手更不稳了,泪珠子险些滚下来,眼瞅着大公子被打的鲜血淋漓的臀部,隔壁还躺着只剩半条命的兄弟乔一,他是又恨又痛,大公子隐忍这么多年,甚至说是与世无争,可还是不被人所容。
“无妨,乔一那边有人上药吗?”凌元琨以肘支撑,微抬了上身。
乔二忙点头,“有,煎的药也喝了,现在正睡着呢,您别担心他,他身子骨结实着,倒是大公子您,身子亏空,这伤反而要重上许多,可得躺段时日了。”
乔一与乔二是兄弟,跟在大公子身边侍候多年,竹韵轩的下人被瑾王妃换了又换,可乔一乔二却安然不动,可见凌元琨有些手段。
乔二边说边更为小心的抹着伤药:“府中大夫给的这伤药,我验过,虽比不得御药,倒也不算太差。今儿一早王妃又差人送来许多上好的补品,我也验了,没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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