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枢在送走时诺这对主仆后,返回正堂后,却见姑娘正坐在椅上哭的凄切,不由大惊失色。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青枢忙从怀里拿出帕子,半蹲下身,轻轻拭着衣熠面上的泪水,焦急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婢子出去了会的功夫,您便如此难过?”
衣熠只是摇头抽噎,不答青枢的问话。
“难道是那位时公子?”青枢猜测道:“时公子做了何混账的事,竟惹得姑娘如此伤心?”
衣熠听到时诺的名字,脸上的泪落得越发汹涌起来。
青枢看着姑娘扑簌簌的眼泪,心疼不已。她突然想到姑娘之前的所有反常作为,心底不由得冒出了个令她极为惊诧的想法。
难道姑娘喜欢上时公子了?所以在时公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姑娘便将她和茗茶支了出去,便是想要跟时公子说明白她心里的话?
可为何姑娘现在又如此伤心,难不成是时公子拒绝了姑娘?
想到这,青枢忍不住生气起来。
这个时诺,他可知姑娘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姑娘能看上他,也不知是他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故而才有此造化!
可他竟不知惜福,还敢伤了姑娘的心!这怎能让她咽下这口气?
“姑娘莫伤心,婢子这就去找他问个明白!”青枢想着这些,说话的口气便带了些情绪出来。
话落,还不等衣熠反应过来阻止她,便闷头向外跑去。
“哎呦!”
门外突然传来迟尉的痛呼声,继而是青枢略带惊慌的声音。
“迟小将,您没事吧?婢子这就扶您起来。”
衣熠正擦了泪,站起身想去追青枢,可不想竟听到这段对话,忙踩着小碎步小跑出去。
只见门廊下的迟尉正在青枢的搀扶下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来,他的一只手还捂着右膝关节,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迟哥哥,这是怎么了?”衣熠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儿情绪,忙让一旁的婢子们合力将迟尉抬到了他的居室,又让人去请医者前来诊治后,才坐在塌旁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迟尉笑着安抚她,也安抚了跟在衣熠身后一脸愧疚的青枢。
“怎会如此不小心?”衣熠忍不住责怪道,语气中对兄长的担忧之情也让迟尉倍感熨帖。
“刚才我见青枢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可是出了何事?”迟尉笑了一下后,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关心的问道。
“迟小将若不说,婢子还差点将这事给忘了。”青枢一拍脑袋,急声道:“姑娘,婢子这就去将他们追回来!”
“等等!”衣熠赶紧在她跑走前制止了她:“你追他们去干什么?”
“时公子那么对您,姑娘忍得,婢子可忍不得!”青枢还是一副愤愤的模样:“姑娘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如此不知好歹……”
“胡说什么!”衣熠厉声打断了青枢的话,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后,又缓下声音:“根本就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快正午了,你下去准备准备,一会把我和迟哥哥的膳食端进来食用。”
说罢,便扭过头去将医者留下来的膏药拿到了橱柜处,低头摆弄起来。
“是。”青枢微微揖礼,面带不甘的下去了。
直到青枢走得远了,迟尉才开了口:“姑娘喜欢上了时诺?”
“迟哥哥别听青枢的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衣熠急忙否认道。
“别骗我了。”迟尉的声音带了一抹笑意:“我可是过来人,你能骗得了青枢这个小丫头,却骗不了我。”
“我……”衣熠有些手足无措,默了半晌,终于垂首走回了迟尉的床前,坐在了他身侧的榻上,将她对时诺的猜疑如实相告。
“时公子我是知道的。以他的为人,断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来。”迟尉笑得一脸温柔,缓声安慰道。
“迟哥哥也不曾了解过他,怎么就知道了他的为人?”衣熠听着迟尉的语气,觉得他偏向了时诺,不由有些赌气道。
迟尉看着衣熠略撅起来的嘴,笑着摇了摇头:“我与他同在书院,过了这些时日,自然是了解他的。”
“迟哥哥在书院见过他?”衣熠记得时诺说过并未见过迟哥哥,可此时听到迟尉如此说,有些惊奇道。
“是啊,见了还不止一面。”迟尉的神色中带了些慨叹:“他特意向人打听了我的消息,装作与我不期而遇,可谈话中却处处破绽,好多次都无意间提到了你。
在得知我们生活的窘境之后,又与他的书童一道在我面前演了场救命的烂把戏。昨日我拿来的那些银两,便是他一定要报我救命之恩硬塞给我的谢礼。
如此一个会为他人着想的率真公子,又怎会是那种在人背后耍手段、弄绊子的阴险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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