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便见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便下起了蒙蒙细雨来。
衣熠见青枢今日沉闷的很,嘴角都耷拉下去了,随口问了句,哪想着青枢边往衣熠的身上套外衫,边埋怨起这天气来。
“昨儿傍晚,婢子见天上没什么云彩,以为今儿定是个好天气,便将闲置的被褥拆了不少,提早泡在了盆里,谁知今儿一起来,天上便落下了雨。”
“哦?只是这点小事就给你烦闷成这样了?”衣熠听了她的抱怨,忍不住调笑几句。
“姑娘不知。”玉瑶在一旁凑趣道:“青枢姐姐拆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拆出了好大一盆的被褥,倘若今日洗净晾上,那明日便可晾干,她也能提早将被褥缝上。
可看今日的天气,这雨保不齐会下上几天,那些被褥又不能一直泡在一个盆里,到时也只能一天一换水,想必到时几位姐姐们可有的忙了。”
青枢似笑似嗔的睨了玉瑶一眼,可嘴角也提了上来。
“好你个玉瑶,本是心疼你年纪小,不打算让你帮忙,可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姐姐便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这一盆的被褥就都交给你了。”青枢用手轻轻点着玉瑶的小脑袋,笑着骂道。
衣熠瞧着她们玩闹,自己也很是开心,正乐着呢,不想程耞在外禀报,说是有客来访。
“谁呀?这一大早的。”青枢听过后,忍不住走到门口,往外望了望。
“行了,快给我梳妆吧。”衣熠坐在了梳妆台前,略略施了些粉黛,便打着伞,来到了正堂。
屋内坐着位公子,见到衣熠施施然的到来,仰起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看向她。
“女公子。”
衣熠撑着伞的手一抖,险些将伞给扔到地上去,幸好身后的青枢及时接了过去,避免了她在此人面前失了态。
“叶公子。”衣熠缓缓揖了个礼。
“看女公子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见到鄙人啊。”
叶飞飏站起身,踱着方步慢悠悠的走到了衣熠的面前,声音里带着确凿。
“怎么会呢?”衣熠略略垂目,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眼睑之下:“叶公子恐怕误会了。你我同为宋大人的门客,又一同协助宋大人审理案件,我怎会不欢迎叶公子呢?”
“是吗?”叶飞飏笑得破有深意:“我以为,自廷尉府一别,女公子便再不想看见我们,恨不得立时离去呢。”
衣熠感到自己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便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将这战栗生生给疼了回去。
衣熠微微一笑,并不去回答叶飞飏的话,反而笑着问道:“不知叶公子此次前来,是宋大人有了指示吗?”
叶飞飏听到衣熠说起正事,也收了自己再额外试探的心思,挑了挑眉后,又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
要知道,他此次出来颇为不易,若不能在约定期间赶回去,那下次他们可能再不会顾着同僚之情了。
“宋大人自是有了指示。”叶飞飏点头道:“但这之前,我与女公子还有别的话要说。”
说着,他的眼神向四周扫了一圈。
衣熠会意,将婢女们支了出去,又关紧了正堂的门,这才继续问道:“叶公子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我知道女公子前日听到了我与宋叔的对话。”叶飞飏直言道:“女公子想必也清楚,你听到的这些,代表了什么。”
衣熠神色一凛,面容也严肃起来。
“女公子大可不必紧张,想必女公子也知道,我既然敢如此说,那必是没什么恶意的。”叶飞飏看到衣熠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了些防备,急忙举着双手,连连摇动。
“若我对女公子起了什么杀心,那女公子现在已被……”叶飞飏顿了一下,露齿一笑:“也不会到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了。”
衣熠又盯着叶飞飏,目露思索之色,但在她想了一会儿后,紧绷的身子才逐渐放松下来。
他说的没错,若他真起了杀心,在他起了疑心的那天,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断熬不到今天的。
“那叶公子到底是何意?”衣熠琢磨了下措辞,缓缓开口道。
“鄙人想诚请女公子身后的人与我们合作,当然,好处自是不会少的。”叶飞飏笑着拱手道:“之前叶某不知女公子身后还有此等人物,曾多有得罪,还望女公子勿怪。”
衣熠微微皱眉,丝毫不懂叶飞飏的意思,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她亦知道,此时绝不能露出任何的疑虑,否则以叶飞飏精明,必会察觉出不对。那他之前的种种所说也很有可能会作废。
“这个……”衣熠故作思虑,而后对叶飞飏微微一笑:“叶公子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相瞒,自我家……主人出手后,我的一切行事都已身不由己了,但叶公子今日的所说,我亦会告知我家主人,他会做如何答复,我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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